不過期間她沒忍住,又去衛生間吐了兩次,臉色才稍微好轉了一些,又被周亦文推著拿了報告單,回了急診室。
醫生迅速瀏覽了周亦文遞來的一遝報告單,得出結論。
“確實是急性腸胃炎,接下來多注意飲食健康,不要再喝酒和咖啡,飲食以清淡為主,開的藥準時吃,男朋友負起責任,多看著點。”
“好。”
周亦文一口答應,韓期有點好奇周亦文對“男朋友”這三個字有什麼想法。
但在場沒有人願意理會她這個糟蹋自己身體的病人,醫生甚至是越過了她,一切都隻和周亦文交代,真把周亦文當成她的家屬了。
至於周亦文,韓期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把自己當男朋友了。
如果是的話,她覺得說不定她明天就能痊愈。
她又在發散思維,醫生開的藥單已經交到了周亦文手上,又一聲不吭地把她往取藥房推。
韓期回了神,知道周亦文還在生氣,一直沒敢說話,感覺氣氛尷尬,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急了一頭汗。
這是周亦文取完藥才發現的,他半蹲在韓期麵前,小心翼翼地問:“又疼了?”
其實還好,韓期還能忍,主要是怕周亦文生氣,緊張的。
兩個人之間彎彎繞繞的事情太多了,韓期不想把事情弄複雜,就實話實說,“怕你生氣,有點緊張。”
周亦文歎了口氣,韓期覺得他很無奈。
“可是我失眠了,劇組每天那麼忙,我需要休息。我不想吃安眠藥,所以喝酒助眠。”韓期低頭看他,手指勾住他的衣袖,擺出弱小無辜的姿態,“你知道我從小睡眠少,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失眠吧?”
這擺明了就是承認錯誤,但周亦文也別想逃脫責任。
坦白局,周亦文不玩也得玩。
“我錯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周亦文想過自己和楊沁雪演這一出戲會對韓期產生一些影響,而這些影響應該會推動韓期遠離他。但他的確沒想過,影響的方向脫離了他的預測,居然嚴重到他要親手送韓期來醫院掛急診。
他不可能明知會讓韓期痛苦還繼續若無其事地演下去,隻能做出承諾,這也正是韓期想要的。
韓期蒼白的唇微微上揚,伸出的手指抓住了周亦文的手,“那你要說話算數。”
她的手有點涼,在一瞬的遲疑後,周亦文反握了回去,一些固執的想法在這一刻鬆動了。
“說話算數。”周亦文說。
從高中開始,韓期就願意相信周亦文是言出必行的人,現在也是一樣。
隻要周亦文願意說這一句話,那她以後都不會再見到楊沁雪和他站在一起,也不會有類似的伎倆出現了。沒了這些煩心事,她應該能夠擺脫失眠了。
韓期適時鬆手,讓周亦文推輪椅,“回去吧。”
周亦文應聲而動,不過輪椅是借的,推到門口之後還是由周亦文抱著韓期回了車上。
為了方便,劇組的人都住在同一家酒店裏,韓期住三樓,周亦文住四樓。
抵達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半,這一晚已經快過去了,他們是時候回到各自的房間了。
難得兩人坦白一次,說實話韓期並舍不得這一晚就這麼過去,於是在周亦文打開副駕駛的時候,她病怏怏地靠在座位上,等周亦文來抱她。
周亦文抱了,她就順勢將雙臂環在周亦文脖子上,擠了幾滴眼淚蹭在周亦文的脖子邊,“疼……”
她一直很會哭,眼淚說來就來,在周亦文麵前裝可憐更是有一手,百試百靈。
周亦文駐足,低頭看她,“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韓期給他帶來的影響,他的思緒也開始慢慢飛遠,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
就比如說韓期看著嬌嬌弱弱的,其實很能忍痛。又比如說,韓期的心理承受能力特別弱。
所以他知道,韓期不是真的疼,隻是想對他撒嬌而已。
“疼,你送我回房間。”韓期小聲提出要求,有點底氣不足,害怕周亦文會拒絕她。
事實是她想多了,周亦文已經不忍心再傷她分毫,將她送回了房間。
人是會得寸進尺的,進了房間,韓期又死纏爛打拉著周亦文不放,“陪我。”
對於周亦文來說,真的很難拒絕韓期的要求。
他不說話,用行動代替語言,伺候著韓期吃了藥。在周亦文的照顧下,韓期久違地感受到了睡意,漸漸閉上雙眼。
而整整忙活了一天的周亦文,在天際將明的淩晨五點,毫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