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三中校服的方槿蕁,一路蹦蹦跳跳地回到家,衝進其中一間臥室,向某人大聲宣布道:“木頭,小蕁蕁今天畢業啦,哇哈哈,恭喜我吧!”
**鋪上躺著一個神色落寞的俊顏男子,他用胳膊勉強撐著坐起,靠在**頭,手指彈了方槿蕁的腦門一下,道:“鬼丫頭,考得如何?不會給我丟臉吧!”
方槿蕁鼻子一皺,撇嘴道:“你也太小瞧我了,不就是做幾張破卷子麼,哎,難不倒我的啦!——得,不理你了,我弄吃的去。”
滿腦子歪門邪道的方槿蕁,平時嘻嘻哈哈的不太認真,她要是認真起來啊,清華北大哈佛劍橋還不是小菜一碟!
一通好忙,做出兩菜一湯,然後把飯和菜都端到裏間的小桌子上,和一牧一塊兒吃了,方槿蕁這才思尋起暑假的計劃來。
吃喝玩樂的那種奢侈日子是別指望了,從兩年前父親忽然失去音訊,她和一牧就湊和到一起了。
可半年前的那次逃亡,一牧被車撞傷了,在有仇家追殺的情況下,手頭又緊,在連大醫院都不敢去,做手術失敗後,一牧就再沒有站起來過。
沒了錢,一牧和她即要躲開仇人追殺,又要生活,她還得上學,窘迫地她不得不整天發愁,鈔票啊鈔票,你什麼時候可以從夢裏直接飛到她的手裏來。
她也有過暫時放棄上學的念頭,隻是她知道,如果不讀書,將來除了做個女**,也不可能有別的出路了。
倒是還有另一條門路,就是傍個有錢的老頭,依她的年齡和這張稚嫩的小臉蛋,弄點錢不是難事,不過要是這樣,估計一牧會立馬吐血死掉。
雖然他曾經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死千萬次都讓人不解恨。
但如果他真的死翹翹,方槿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獨自活下去。
她已經習慣在這個世上還有那麼一個人陪著他。
他和她都不是什麼善人,但有時候就是很奇怪,茫茫人海裏,曾經陌生的他們,會那麼彼此依賴,亦父亦友或者還有別的感情,可是那些太過露骨的話,說出來隻會讓人肉麻。
== 暑假開始了。
戴著默鏡,頂著棒球帽,上街晃蕩了幾圈,方槿蕁嘴裏叨著一根雪糕,站在小城唯一的一家四星酒店門外,對著旋轉玻璃門抓了抓頭發,然後昂首挺胸地進了酒店。
“美女,我找邱總,我是他女兒的同學,姓方,他認得我的。”
前台小姐銳利的眼神來來回回地在方槿蕁的身上看了幾圈,像是想確定她是否在說謊,不過最後被方槿蕁不耐瞪過來的眼神打敗,隻得抓起話筒,衝著空氣露出一臉膩歪的笑。
“邱總,您好!這裏有一個姓方的小姑娘說是您女兒的同學——”一邊打電話一邊眨巴著畫著綠色眼影的眼睛,不時掃一眼方槿蕁。
“哦,好的,我會親自帶她上去見您。”
大概邱總說了什麼,那前台的表情立馬笑得燦爛如花,扭著小腰站起來,客氣地對方槿蕁道:“請跟我來吧,邱總要見你。”
方槿蕁舔著唇邊殘留的雪糕沫,把臉一仰,朝小前台呶嘴,示意她快點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