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退讓(2 / 3)

劉廷元聽到這句話,剛剛聚攏起來的一些精神,沒了,他現在是體會到皇帝為什麼說保不住他了,看來,今日哪些人不把他扳倒在地,是不會放手的。

“……陛下!臣懇請陛下召此人上殿,陛下一問便知。”曹於汴立刻說道。

“劉卿家,你可還有話說?”楊改革見事到了這個地步,準備讓劉廷元自己認罪,搞個認罪協議算了。

“回稟陛下,臣確實認識此人,不過,卻自認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劉廷元說道。

“曹卿家,你說呢?”楊改革又問曹於汴,看得出,劉廷元不想就這麼認罪,估計,也有自己的想法。

“回稟陛下,既然劉大人不肯認罪,那臣建議陛下召刑部李主事上殿,陛下可問個清楚,當麵對質那再好不過了。”曹於汴一副勝券在握的樣。

畢自嚴看不下去了,這樣下去,可能會耽誤皇帝的事。

“啟稟陛下,臣有一言想稟明陛下。”畢自嚴插口說道。

“哦,畢卿家何事?”楊改革問道。

“啟稟陛下,臣以為,此事關乎朝廷的臉麵,可否延後再說?如今朝廷好不容易得了個岔河大捷,大漲我大明的士氣,過兩日又是我大明多少年沒有的獻俘大典,如此重要當頭,如果朝廷傳出兵部尚書出事,這對我朝的士氣,可是個不小的打擊啊!這岔河大捷,這獻俘大典,可就是兜頭一盆冷水啊!陛下,即便是劉大人真的犯事,臣以為,也該延後,此時,絕不是處理此事的時機。”畢自嚴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啟稟陛下,臣也讚同畢大人的話,如今這個緊要當頭,實在不宜讓朝中動dàng,何況是兵部,如今我大明的數次大捷,都是在劉大人任內打下的,劉大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果此時如此彈劾劉大人,外人如何想?將士們如何想?天下人如何想?東虜如果知道了這件事,隻怕會笑掉大牙,嘲笑我大明幫他們把做夢都想除掉的劉大人除掉了,這豈不是正中韃下懷?”帝黨的人出來開始求情了,開始為劉廷元擺功勞,講情麵。

這樣一說,也有不少大臣覺得不錯,這個節骨眼上,按理說,確實不該動兵部尚書,否則,就是對岔河大捷,對獻俘大典兜頭一盆冷水,除了讓來姓覺得朝廷內部爭鬥得厲害之外,更是讓韃笑掉大牙。

不過,大家更知道,今天這個事,算是黨派,利益之爭,即便是岔河大捷,獻俘這種大事在前,怕也阻止不了事情的發生,不少人是紛紛搖頭。

“哼!陛下,臣委實難以同意畢大人的話,莫非,我等身為禦史,就要姑息養奸?我等禦史的責任,就是糾劾司,為天耳目風紀,為何就彈劾不得劉廷元呢?臣也認為給岔河大捷澆冷水不好,不過,臣也是不得不彈劾,此係職責所在,即便是於情有礙,也是無法。”曹於汴立刻說道,將自己的職責亮了出來。

“啟稟陛下,臣讚成曹大人的話,我等禦史就是為糾劾司而設,豈有不劾之理?如如此,陛下不如裁汰都察院。”立刻就有人頂牛上來。

這一下,大殿上,是開始亂了起來。帝黨繳稅派和不繳稅派互相掐了起來。

“……陛下,臣覺得畢大人說得在理,不管如何,也要等獻俘大典過去了再說,不然,天下人都將側目……”

“……陛下,劉大人罪大惡,如不早日彈劾,更要危害朝廷的,遲早會害了我大明的……”

“……陛下,此時不是說這個事的時候,如劉大人遭彈劾,天下人如何看我大明?如何看朝廷?陛下,天下人都將側目啊?”

……

支持的人,反對的人,紛紛上場,發表自己的意見,說的都有道理。

一方咬死了劉廷元有問題,必須要立刻彈劾,要讓劉廷元立刻滾蛋;一方則以大捷獻俘在即,動對岔河有功勞的兵部尚書不和適宜。

楊改革原本是打算讓劉廷元搞個認罪協議,認錯了事。現在看這情況,也知道自己把有些東西想差了。看這情形,雙方都是你死我活的,自己沒有給予這事以足夠的重視,自己以為自己分化和平抑了黨爭,實際上,如今的黨爭變成了繳稅派和不繳稅派之間的“黨爭”,因為利益的關係,原本還算緩和的爭鬥局麵,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怪不得劉廷元倔強得很,不肯服輸。輕易的服輸,怕問題更嚴重,不是自己早先安排的那般簡單。

楊改革算是再次切實體會到了“黨爭”的可怕之處。不過也好在,如今的局麵已經被攪渾到這個地步,倒是可以做些手腳,方便自己聖裁。

楊改革領悟了一些東西,看來,手段必須要硬一些才行,老想著妥協和忍讓,也不行。兩手壓了壓。

還在爭吵的眾人立刻安靜下來,看著皇帝,看皇帝說些什麼。

“好了,諸位卿家,大家說得都有道理,禦史彈劾乃是本職,這是沒錯的,但獻俘在即,也不可不把朝廷的臉麵當回事,岔河大捷是我大明少有的大捷,不可隨隨便便的抹黑,即便是劉卿家真的有罪,也等獻俘大典過了再說……”楊改革準備聖裁了。楊改革也感覺到了,以往那種比較緩和的手段怕是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陛下!陛下處事不公……”曹於汴ji動的喊道,因為聲音的ji動,人也顯得有些顫抖。

“不是朕處事不公,隻是事情有輕重緩急,卿家彈劾劉廷元,朕從來沒有責怪卿家,一直就認為是對的,不過,如果和獻俘比起來,這又算輕的了,朕不想獻俘的過程中,出現什麼不好聽的話,朕也要維護朝廷的臉麵,也要考慮此事對官軍士氣的打擊。”楊改革順勢而為,乘機把事情拖下去。

曹於汴不知道是氣的還是ji動的,渾身發抖。

“陛下,您這不公!陛下,臣請陛下召證人上殿。”曹於汴喊道。

“好了,曹卿家,朕知道了,此事,就等到獻俘之後再說吧,過了獻俘,劉卿家有什麼罪,卿家隻管彈劾,朕一定聽卿家的。”楊改革說道。

“陛下!請陛下明斷。”韓爌一聲厲喊,就跪倒地上去了,這顫巍巍的身影,好似就是個病倒了不支的病人。

“請陛下明斷!”那些反對派,見曹於汴跪下,立刻跟著跪下,高呼明斷,大有今日不搞個水落石出,不罷休的意思。

楊改革一看,我靠,又是“e”,沒別的法了嗎?

其他大臣,見有人擺“e”了,也再不好出來說什麼了,以獻俘大典為借口,說說可以,可如果要以這個強爭,卻有些過了,隻能站著,看那群人使“e”。

場上的形式,再此逆轉。

楊改革的火氣也上來了,自己為了明朝,死命的打拚,這群家夥,吃明朝的,穿明朝的,用明朝的,享受明朝的,卻幹著害明朝的勾當,不把明朝推進深淵,他們是不會罷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