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知道她是幸災樂禍,在桌子底下勾住她的腳。
“晚上靠你加餐。”
秦茗也不是記仇,純粹就是別扭,板著臉到下午,決定再晾他一個晚上,這事就算過去。
他努力爭取未果,也是要尊嚴的,黑著臉去健身室鍛煉。
秦茗冷哼一聲,懶得繼續搭理他,回自己家,在書房裏寫股東彙報書。
一下午過得眼不見心為淨,最後還是拿起手機刷朋友圈,才看見他發的動態。
【感冒了】
配圖一張溫度計。
底下,龍博他們的評論早已成山。
“咋感冒的?”
“中午吃的缺乏營養蛋白質,運動的時候代謝跟不上(撇嘴)。”
故意說給她聽的是吧。
秦茗翻了個白眼,給他傳一條消息。
【多喝熱水】
這明顯不是沈燁要的回答,他三番五次地“正在輸入”,結果最後一句話也沒發出來。
等過了半個小時,還是物業打電話到她手機上。
“秦小姐?抱歉打擾打擾,是住在您隔壁的鄰居,說感冒了不太舒服,但我們這兒大過年的也沒存藥,能不能麻煩您過去看一趟?就當是積德了。”
“哦。”
序時賬上,秦茗又給沈燁劃了一筆。
死要麵子活受罪,也算讓他體會體會狼狽的難受勁,她的傷口都給他瞧了不知幾次,他卻沒有一回。
傷口。
暮然間,秦茗想起很久以前在海島的時候。
她被球砸傷了眼睛,他拿了藥上門,說要看她的傷口。
那時的裝腔作勢,是因為他們不相熟,給陌生人看如此隱秘的東西是很忌諱的。
到如今,也不必談什麼忌諱,他還擰巴著勁,無非就是恃才傲物太久,舍不得铩了銳氣討塊糖吃。
畢竟,去年的她也都還是這樣的。
她端著熱水杯去了隔壁,隨手開了包藥,也不知有沒有過期就把粉末攪和進水裏。
好不容易搖勻了送到臥室,沈燁原本躺得好好的,看那臉色一點事也沒有,見她一來,就仗著病開始胡攪蠻纏。
“我不喝熱水。”
“這是藥。”
“我不吃藥。”
秦茗收回杯子。
“我走了。”
“咳咳咳咳”
“喝不喝?”她的食指抵在杯沿,像是掌握他的生死。
“……嗯。”是他無處釋放的服軟。
兩人扯平。
“喏。”
“你端近一點,我喝不到。”
“嗬,你還要我喂你?”
“你喂我上麵,我喂你下麵,不虧。”
“沈燁,你真的很愛逞強要麵子。”
“不是啊,我是怕我弱了一點,就沒辦法給你安全。”
這話有幾斤分量。
她極輕地替他擦去胡渣上沾的水珠:“你倒也不必對自己這樣高要求,別身材走樣,我就很有安全感。”
“這你放心,”他拉著她的手按到腰腹,傲然自若,“腹肌十年保真。”
麵對他的自賣自誇,秦茗淺笑一聲。
難得軟濃。
“走,我們出趟門,”沈燁看了看窗外的天氣,“買點東西,回來看冬奧會的比賽。”
“冬奧?”
“嗯,今晚短道速滑兩項決賽。”
秦茗無事,索性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