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隔一個辦公台的距離,木錦蘇自是無法插科打諢蒙混過關。
不愧是卓晉安,上來一點機會也不給他留。
小木暗暗咬牙,腦子飛速運轉。
不錯,消息是他放出去的。
“頂流與權貴白日公然密會”,方才還洋洋自得,現在恨不能親手摳去轉發已超百萬,隱隱登頂熱搜的廖廖數語。
“不想說?還是不知道怎麼說?或者想坐我懷裏說?”
聽聞後麵選項,小木笑眯眯抬頭,發現卓晉安的臉色比進來之初還難看。
方才始終低頭想辦法,沒注意卓大佬說話時語氣冷肅。
木錦蘇這下更亂了,不清楚卓晉安到底要怎樣。垂在身側的兩手下意識握拳,不敢答,又不能不答。
抬起的頭,又低回去。眼底的光也逐漸黯淡。
小木就站在椅子旁,卓大佬也不發話讓他坐。
他像個做錯事受罰的孩子,垂頭不語。麵帶愧感。
兩人就這麼,對峙。
一個不肯鬆口,一個沉默無言。垂著腦袋的,看著可憐,坐著的也火大。
這場較量,誰勝誰負,難下定論。
木錦蘇確實不想解釋。一個字都不想。
終日麵對時間臨近的壓迫,他生出一種抓不住的縹緲感。
身體裏終日都有兩個聲音在折磨他、撕扯他。
一道偏重他留下,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另一道則狠狠地告訴他,離開才是保有尊嚴的最好方式。
可是,他想要眼前的男人。他不想要什麼尊嚴。
但骨子裏倔強那部分因子越來越強烈,他需要不斷地給自己灌輸離不開男人的想法,才得以騙過自己一日又一日。
木錦蘇覺得這幾年像做了一場遲遲不肯醒來的春夢:夢裏有他念著的人,也有人寵他。
眼淚不爭氣落下去,沒入淺咖色的地毯中。
少年時一人跟幾人鬥狠的氣勢,已被他壓製得找不回了。
不甘受氣的性子斂得也差不多,找不出還有街頭小霸王的樣子。
從小他就懂,眼淚不值錢。
現在卻不聽話地往下掉。
察覺出跟前人兒的異樣,卓晉安暗生不忍,卻也沒說話。
剛才得到通報的第一時間,他便想到是小木自導自演,目的不言而喻。
窒息、壓抑,讓小木有些透不過氣。
眼淚流的差不多,他抬起頭,睫毛上還帶著濕意,眨眼之間反著光。鼻尖也有些發紅,下唇幾乎被咬破。
抬眼靜了下心,緩緩說:“哥,我做不妥,對你造成的影響我會出麵澄清。我想說的是,我們......”
木錦蘇的眼神和表情在不覺間,發生變化。
那是一種決絕的,不給自己留退路的狠。
“我和您之間的三年協議明天期滿,我想離開了。”
木錦蘇自己都沒想到,說出這句話沒有那麼難,甚至都沒有想象中傷心。
他想過一萬遍留下,不管付出什麼,他都不會離開卓晉安。
但這一刻,他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推翻自己所有的努力,下過的決心,做出的每一件沒底線的事情。
隻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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