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笙的抗議沒有效果。
蘇揚淺淺的笑,伸手又給卓晉安倒酒。
指節分明修長,在紅酒襯托之下,更加白皙。
往常這種聚會,人和合心意,氣氛又正好時,他會脫掉外套,鬆開袖口,十分愜意。盡管話不多,但每每點睛之言。
蘇揚發現卓晉安仍繃著,連著喝掉兩杯酒,也不見說句話品評的話。
“晉安哥,最近很忙?”
“嗯。”
顧景笙此時倒極有眼色,接口:“老大,你帶蘇揚走吧,我還約了人。”
蘇揚跟顧景笙道別。顧景笙朝他眨眨眼。
卓晉安也不表態,起身時不著痕跡地瞥眼蘇揚裝上義肢的右腿,放慢腳步。
蘇揚臉色變了變,清姣的五官扭曲猙獰,迅疾如常。
也曾經身姿如鬆,風度翩翩,國際上頗有名聲的青年鋼琴演奏家。站在卓晉安身邊,時常聽到“般配”“相得益彰”等溢美之詞。
然而,那場意外之後,他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高。
他接了世界上最好的義肢,走路幾乎與正常人無異。他還是那個光鮮亮麗的天之驕子,顏值與才華均令人豔羨。
但他與卓晉安親密時,男人再沒忘情地撫摸過他的腿。那段消失的空白部分像根利刺,每每刺得他眼中生澀,心中流血。
“晉安哥,你還有事?”
蘇揚的聲線清朗偏柔,有江南水鄉的婉約。
卓晉安一向喜怒難辨,他卻發覺男人臉上掛著些許不耐和急迫。
“我有事先走。你別著急,我讓司機送你。”說完真就大步流星走了。
沒問他要去哪裏,住什麼地方,或者讓人準備他需要的隨身物品。
他就那麼匆匆而去。
去趕著找那個身形模樣酷似他的人?
打開的手機頁麵上,木錦蘇眉眼彎彎,唇角上揚,笑容之下牙齒雪白,勾得人禁不住想要品嚐其間的滋味。
蘇揚側臉的咬肌聳動,噴火的眼神死死盯著看向小妖精的卓晉安。
眼睛裏明晃晃的關心和無底線的縱容,曾經都屬於他!
離去的背影消失,眼前是斑斕的霓虹照不透的黑暗,緊握成拳的手,指尖在手心印下深深的月牙形痕跡。
想必是卓晉安的意思,司機停好車過來接蘇揚,見人從裏邊出來,緊走兩步,前去攙扶,被他推到一旁。
“我自己能走!”
也就二十來米的距離走了將近十分鍾。司機打開車門,明晃晃地看他一眼,說,“蘇先生小心點。”
這話一點沒毛病,蘇揚聽到登時火起。
“開車不用這麼多話。”
司機不再多言,也沒問去的地方。
蘇揚說完話,有些後悔,淡淡地跟司機解釋兩句。
三年沒回來。京城變化極大。
循著記憶,對比經過的街路,他確定是去往卓晉安在市區的公寓。
這讓他稍感安慰,隨即又想起另一個問題。
“卓總和......”他頓了頓,不情願又厭惡提木錦蘇,偏不得不說,“卓總和木先生也住這邊?”
“小木先生喜歡寬敞的地方,一般都住郊區別墅。”
小木先生!
蘇揚聽著司機對木錦蘇熟悉的稱謂,聯想卓晉安可能就坐在他現在的位置,親木錦蘇、撫摸他那雙遭人嫉恨的腿,他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地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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