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歎息，輕得以為是他神情恍惚而產生的錯覺。
“別傷害自己。”
木錦蘇怔住，這不像卓晉安的風格。
這句話更不可能是他的台詞。
他轉過頭，睜大眼睛仔細看近在咫尺的俊臉，想從上麵找出他想要的答案。
可是，
他目不轉睛地看了又看，也沒搞清楚那聲歎息、那句感情充沛的話究竟表達的什麼意思。
“感謝卓總關心，以後不會了。”
他學的就是表演，專業課也不賴，忍著失望和難受講句客套話還是做得到的。
卓晉安捏住小木發尖的下頜，“別惹我生氣。”
明明是警告，可木錦蘇還是聽出話裏濃濃的寵溺。
他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
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他？
放手，不好嗎？
木錦蘇在卓晉安跟前流過很多淚。
第一次痛的。裝可憐硬擠的。忘情時生理性的。
卻從沒哪次比這次對他的衝擊大。
那瞬間以肉眼可見泛紅的眼尾，垂下的長睫上顫抖著溢出來的濕意，狠狠地撞擊著卓晉安的心。
他的小木是要被寵著的。
不開心也要變著法的求他哄上兩句的。
更是不能扔到一旁不理不睬的。
以往，他忙起來無暇顧及的時候，他總小心翼翼地湊上來求安慰，求抱抱，求他．．．．．．
還有，小木不會穿這麼保守又密不透風的衣服，在他跟前晃的時候，必然要露出纖長的脖頸，性感的鎖骨。
“卓總，看在這幾年我對您盡心的份上，求您抬抬手，放過我吧。”
木錦蘇說的聲淚俱下。
方才卓晉安還在想，小木成熟許多，想著一會兒帶回去好好寵寵，氣也就消了，人也就回來了。
他再次抬手，拭去小木收斂不住流下的淚。
“好好照顧自己。有困難跟何楓說。”
先被柔情的話唬住，又有周到的安排，放之前夠小木嘚瑟好幾天。
現在，他那顆為眼前男人跳動的心真的累了，不想再他、為他喜歡不喜歡自己而糾結了。
木錦蘇稍微抬頭，眼中的濕潤盡退，隻剩下無法忽視的冷漠。
連說話的聲音也充滿拒人千裏之外的距離感：“感謝卓總關心，我會多加注意。”
說完，轉身去開門。
“小木！”卓晉安突然出手，一下子將人扯進懷裏。
此時的動作並非出自內心，隻是看著從前總想往他懷中蹭的可人兒忽然變得決絕，而無意識地一種行為。
緊跟著，灼熱的唇便壓下來。
小木身體裏潛藏的執拗被男人一係列的舉動激發出來，他猛地推開卓晉安，恨恨地盯著這個可以縱容、寵溺他，為他提供所有物質上需求，卻不愛他的男人，一字一頓地說：“請卓總自重！”
他們之間的協議已經到期，除了工作之外，不存在任何私人關係。
這是不爭的事實。
木錦蘇其實是眼睛裏不揉沙子的人，他肯簽那份協議，除了單純的喜歡這個男人之外，沒有一丁點兒物質的追求。
他喜歡時，願意為卓晉安做任何事，願意說可能打動他的所有羞人情話，為他一再降低底線，為他低到塵埃裏。
現在他的希望破滅了，不想做沒有靈魂的替身了，更不想做隻被人養在身邊的漂亮寵物。
卓晉安這次是真的笑了。
笑容晃得木錦蘇有一刻的失神。
“小木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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