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闊步而來,把她抱出了城堡,朝著城堡後走去。
越走越荒涼。
她看到一個年久失修的鐵門,上麵鏽跡斑駁,他抱著她往裏走了大概幾百米,隨後毫不留情地把她扔到地上。
潔白的紗裙,頓時蒙了灰。
她仰起視線看向他。
她現在這副樣子,像是仙子墜落凡塵,染了滿身汙濁。
顧明榑眼底失去耐心,沒有半分故意偽裝出來的溫柔,聲音陰冷,“罰你在這裏麵壁思過,什麼時候知錯了,再接你回城堡。”
陸新雅想到了學校後山。
而這裏空氣比後山更渾濁潮濕,天空灰沉沉的,像是無形當中編織出了一張巨大的網,密壓壓地蓋下來,讓她喘不過來氣。
她猜想顧明榑是因為跟封瑜白的鬥爭,而遷怒於她。
不給她機會再說什麼,顧明榑離開了,天越來越黑,陸新雅聽到密林後傳來腳步聲,她戒備地一眼看去。
隨後走出來的,是一隻長相凶猛渾身花斑的老虎。
她嚇得不輕,拔腿就跑。
這個該死的顧明榑,真要害死她不成?
“虎大哥,咱倆井水不犯河水,我就呆在這兒沒亂動,沒妨礙你吧?”陸新雅被老虎追了快二裏地,最後隻能往樹上爬。
她累得筋疲力盡,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她雙腿蜷在樹上,死死抱著樹杈不肯下去,而老虎就在樹底下,張著滿嘴獠牙等她掉下來,成為它的盤中餐。
“顧明榑!你丫的混蛋!”
“媽的我要是被這隻老虎咬死了,做鬼都不放過你!”
……
“顧明榑,算我服輸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放我出去行不行……”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他要罰自己在這麵哪門子壁思哪門子過,但如果求饒有活路的話,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先妥協也不是不行。
手漸漸酸軟乏力,陸新雅遲遲沒等到援兵出現。
而恰好一條吐著信子的蛇,緩緩沿著樹幹爬上來,她聽到風聲,還有隱隱約約的蛇的口水聲,下意識往底下一看,看到蛇的那刻,嚇得手立馬鬆開了。
強烈的失重感——
她垂直墜落。
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哦不,食物,落入虎口。
眼看老虎張著血盆大口過來,陸新雅死死閉緊了雙眼。
突然響起悠揚的風琴音,漸行漸近。
顧明榑手裏捏著風琴,吹著的時候,老虎很聽話地朝他走近,陸新雅這才放肆地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原先緊繃的心弦才鬆緩許多。
她看到城堡頂端投過來的一束光,照著顧明榑身後的圍牆跟幾棵樹上的喇叭和攝像頭在反光,發亮。
所以她在這裏麵經曆了什麼,說過什麼,他在城堡裏都一覽無餘。
陸新雅恨恨地剜著他。
真是個禽獸。
“早服軟不就好了?”顧明榑笑得陰冷。
他帶她回了城堡中她的臥室,把她扔進浴缸裏,開了花灑,用冷水澆到她的身上。
陸新雅在浴缸裏縮成一團,冷得瑟瑟發抖。
顧明榑眼底浮出複仇的快意,但這還不夠,他直勾勾地逼視著陸新雅,冷著嗓音道:“你現在向我親口承認,你是個壞女人,十惡不赦的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