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第十章(2 / 2)

林婉到達墨韻堂的時候,顧玫正在用飯,她給顧玫行了個萬福,便提起祭祀的事,顧玫也不搭話,隻讓她站在一側等,若是以前林婉定是不從的,可現在有求於顧玫,隻能忍氣吞聲。

顧玫慢條斯理喝完梗米粥,又用了一塊桂花糕,這才放下碗筷,由彩玥伺候著漱了口,轉身坐到玫瑰椅上,看著林婉問道:“林姨娘來我這兒有什麼事?”

顧玫以前是個好相與的,這幾日卻性情大變,現在連拿喬做勢都學會了。

林婉暗暗嗤笑一聲,卻又不敢表現出來,虛偽的笑了笑,說道:“夫人出身名門,又是家裏的正經主子,中饋於情於理都應當由您來管,

妾身越俎代庖掌管了這些日子,心裏愧疚的很,思來想去還是將管家的權利還給夫人最為妥當。”

上一世,林婉便是借著祭祀,將管家權還給顧玫的,後來顧玫兢兢業業管家,林婉悠閑自得和傅玄安風花雪月,她在勞累和傷心失望的雙重打擊下黯然離世,那對狗男女卻你儂我儂,快活似神仙。

這一世,她才不會讓林婉得逞。

顧玫勾起唇角,笑的滿臉燦爛:“妹妹管家是老太妃準肯的,我即便是鎮國公府的宗婦也越不過老太妃去。更何況我是因為出了紕漏,才被奪了管家權的。

我做事不周全,若是掌管中饋,難免重蹈覆轍。鎮國公府家大業大,失之毫厘謬以千裏,由不得我胡鬧。妹妹是老太妃和國公爺心尖上的人兒,心思玲瓏,由你管家,定出不了岔子。”

顧玫笑語盈盈,三言兩語便把話頭堵死了,且說的滴水不漏,半點毛病也挑不出來,即便到老太妃跟前哭訴,也尋不到由頭。林婉無奈,隻好離開墨韻堂。

林婉能力不足,又生怕出岔子,便格外勤快。接下來幾日起早貪黑、披星戴月,忙的腳不沾地。

祭祀前一日,總算抽出時間早早休息,林婉沐浴一番,穿上清透的紗衣,倚靠在床頭等著和傅玄安親近。

傅玄安曠了幾日,自然也是極想要的。匆匆洗漱完,回到寢屋,將蓮花纏枝床幔掀開,隻見床上的女子已沉沉睡去。他輕歎一口氣,心裏冒出一股無名火,轉身向書房走去。

準備了多日,總算到了祭祀的正日子,林婉一睜眼就開始忙碌,永安郡王是聖上庶兄,他的祭日,聖上會給府內賞賜,同住京城的親王、郡王也會來府內祭拜。

到了吉時,傅玄安引著魏王、晉王進入宗祠,半個時辰後三人從裏麵出來,傅玄安麵色陰沉,魏王、晉王更是黑著臉,連席麵都未用,直接便離去了。

傅玄安氣衝衝尋到花廳,隻見林婉正忙裏忙外招待外來的女眷,他壓下心頭的怒火,尋了由頭將林婉叫到廂房說話。

好巧不巧,顧玫為了躲清靜正窩在廂房看書,傅玄安也不避諱她,劈頭蓋臉就將林婉教訓了一通:“你是怎麼準備祭祀的,無論祭品還是祭器,有一大半都出了差錯。

朝日壇玉璧、八卦黃琮隻有逝去的親王才能用,父王是郡王怎麼能越製享用?晉親王看到那兩尊玉器時,臉色都變了,還以為我們鎮國公府在向他示威,吵著鬧著要去找聖上評理,我好說歹說才將人攔住。”

“還有那些祭品,雲片糕、紅豆糕、綠豆糕……盡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你擺那些東西幹什麼,難道我們鎮國公府沒落的連像樣的祭品都置辦不起了不成?”

傅玄安怒火滔天,臉上青筋暴起,往日裏白皙清秀的麵龐,此刻漲得通紅,林婉自知有錯也不敢辯駁,隻跪在地上嚶嚶哭泣。

她哪裏懂親王和郡王的區別,又如何知道鍾鳴鼎食人家用何種食物做祭品,便是這雲片糕、綠豆糕在老家也是頂頂好的東西,她也是可著勁好好準備的。

這幾日累的她人都瘦了一大圈,原想利用祭祀大出風頭,在京都婦人圈裏搏得一席之地,哪成想竟辦砸了,還讓傅玄安丟了大麵子。

傅玄安裏子麵子都丟了,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又指著林婉罵了一會兒才作罷。

他拿起身旁的茶水灌了兩口,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祭祀這樣重要的事情,都能出大紕漏,他以後還怎麼在官場行走,還有誰敢信任他?

林婉見傅玄安平靜下來,就想為自己爭取一二,她腳不沾地忙碌了好幾天,總不能因為一些茬子就給抹掉,她縱然能力不足,但沒有功勞還有苦勞不是?

林婉抽泣兩聲,嬌聲道:“國公爺,都怪婉兒無能,害您丟了麵子,可婉兒也是無心的,雖然祭品和祭器出了茬子,但席麵總歸還是能湊合的。

雞鴨魚翅、鮑肚生鮮,我樣樣都準備了,吃席麵的夫人門都讚不絕口呢!”

話音落下,傅玄安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又變成了鐵青色,顧玫心中狂喜,簡直想仰天長笑,但瞥到傅玄安的臉色隻得生生將心中的喜悅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