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一個機靈,趕緊抽身出來,匆匆披上衣衫往外迎,一邊走一邊低聲對吳冒道:“收拾好你的衣裳,趕緊躲到櫃子裏。”
適才還緊繃的臉,在見到傅玄安的那一刻立馬就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愁緒,林婉扯住傅玄安的衣袖,哀哀戚戚道:“妾身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可玄安哥哥也太狠心了一些。這麼多天了,竟一眼都不來看妾。”
美人清麗無雙,嬌嬌弱弱,哪怕傅玄安有心冷著林婉,此刻也忍不住要安慰兩句,“婉妹妹莫要再傷心,我這不是來了嗎。”話畢,拉上林婉就往內室走。
三兩句話的功夫,也不知吳冒藏起來了沒有,林婉哪裏敢讓傅玄安進屋,她嬌呼一聲,隨即軟軟倒在地上。
傅玄安隻當林婉不小心,趕緊蹲到一側給她查看腳踝,纖細的腳踝白嫩瑩白,一點紅腫也無,所幸沒有傷到。
林婉直呼疼,趁機拖延了一段時間,二人這才進了屋,屋內窗戶大開,靡靡之味早已消散,吳冒也藏了個嚴嚴實實。
林東也是無奈,原想到京都給女兒解圍,哪成想半路被吳冒那個冤家發現,狗皮膏藥一般跟著他進了鎮國公府。
林東自是知道吳冒的心思,可誰讓家裏有把柄給吳冒攥著呢,為了少生事端,隻得快去快回。隻在府內留了半日就匆匆離去。
打發走吳冒,林婉心裏的石頭就算落了地,這才分出心來對付顧玫。
算盤珠子撥的劈裏啪啦響,顧玫看著賬目上的數字不由笑逐顏開,按現在的進項,沒幾日她就能攢夠銀錢做一批刻板大批生產折枝紋料子了。
到時候不用再找繡娘,自己直接批量賣料子,省時省力還能大賺一筆。
房門被人敲響,顧玫抬頭,來人竟是被禁足多日的林婉,她也不客氣,直接道:“這麼晚了,林姨娘來琉璃院做什麼?”
林婉俯身行了個萬福,柔聲道:“老太妃仁慈,解了妾身的禁足,妾得了自由,第一件事自然是要給夫人請安。”
林婉環視四周,臉上故意露出豔慕的神情:“妾被抬進鎮國公府這麼長時間,倒是第一次來琉璃院,這院子雖離國公爺的書房遠了一些,景色倒是很雅致。”
殺人誅心,林婉料定顧玫心裏有傅玄安,這才含沙射影道出顧玫不被看重的事實。啟料顧玫根本不以為意,隻見她合上麵前的賬本,抿唇笑了笑。
慢悠悠道:“林姨娘既喜歡這裏的景色,不如搬過來隨我一起住,到時候咱們妻妾和睦,互相陪伴,國公爺見了定會極高興的。”
大戶人家妾室為了伺候主母,和主母住在一個院子的不在少數,顧玫這樣說倒也不算稀奇,林婉卻被嚇白了臉。
她在清蓮閣一人獨大,且能獨占傅玄安恩寵,來這偏僻的鳥不拉屎的琉璃院作甚?給顧玫創造和國公爺見麵的機會嗎?
林婉趕緊拒絕:“夫人愛清淨,切什麼又是聒噪的性子,斷不敢過來打擾夫人。”
顧玫橫她一眼:“你既不敢打擾我,大晚上過來作甚,我活了十幾年竟從未聽說過晚上請安的規矩。”
“我!”林婉有心辯駁,卻怕顧玫拿規矩做幌子,逼她住到琉璃院,隻得低頭認錯:“妾身一心惦念夫人,倒是枉顧了規矩,今日這事確實是妾身考慮不周。”
顧玫擺擺手,像打發下人一樣不耐煩道:“既知道錯了就趕緊下去,不要杵在屋子中間礙眼!”
林婉尋了個沒臉,紅著眼退了出去,隻來時簪在鬢邊的蝴蝶纏絲金簪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回到清蓮閣,傅玄安已沐浴完畢,看到林婉便問:“大晚上的,你到哪裏去了?”
林婉抬手將鬢邊的頭發掖到耳後,簡簡單單的動作,由她做出來總比旁人嬌柔,她道:“妾身被禁足了這麼多天,未曾給夫人請過安,如今能出院子了,總要盡一盡妾室的本分。”
傅玄安點點頭:“你是個懂事的,不枉老太妃疼你一場。”說完使了個眼色,催促林婉趕緊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