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衫女子笑聲清越,道:“好好好!謝獅王的仇報了,成昆,我們便來算算我們的債吧!”
場上眾人從她出現就一直在觀察,見她剛才兩句指點全在成昆弱點上,便猜與成昆有恩怨,當下安靜下來聽她繼續說。
“你偷盜本門派混元功,利用這功法在外大肆作孽,今日廢在親手教出的徒弟身上,也算報應,交出混元功,我讓你死的痛快點。”
成昆捂住雙目聽到問話陡然渾身顫抖起來,像是發病一般。
葉羽看成昆一眼,眼見發了瘋病,對黃衫女子道:“成昆已然廢了,問不出什麼,在我看來他的混元功隻怕學的不全,不必問他了。”
黃衫女子沉思片刻:“那便聽你的。”她的神情縱容:“葉姑娘可要隨我回去做客?”
葉羽虛弱至極,搖搖頭,將手中重劍還給黃衫女子,支持不住嘔出一口鮮血,張無忌慌忙要為她把脈,被她躲開,道:“無事,吐出來好多了。”
張無忌相信葉羽醫術,不再多言,走到黃衫女子麵前,說道:“承多番援手,大恩不敢言謝。隻盼示告知姓名以便感懷。”
黃衫女子微微一笑,說道:“終南山後,活死人墓,神雕俠侶,絕跡江湖。”說完飄然遠去,幾步就不見蹤影。
這廂謝遜灑脫一笑:“你義父承三位高僧點化,大徹大悟,畢生罪業一一化解,你該當代我歡喜才是,有甚麼可難過的?”
張無忌心下酸痛,又叫了聲:“義父!”
金毛獅王三十年前名動江湖,做下了無數驚世駭俗的事來,今日身入空門,群雄無不感歎。
張無忌又是歡喜,又是悲傷,來不及替義父多加擔憂,就見葉羽全身軟下去,不省人事。
葉羽醒來的時候,一眼就認出此地正是當初她在濠州時的住所,她撐著手臂坐起來,看向窗外,一簇開得正盛的紅色海棠花映入眼簾,止不住的咳嗽聲裏,她看著掌心的鮮血,竟比那海棠花還要豔麗。
先前就知道肺腑重傷,卻沒想到傷的這般重,喉頭腥甜,內髒更是一抽一抽的疼痛,葉羽想著自己英年早逝的可能性,就見張無忌端著藥碗進屋來。
從少室山到濠州,葉羽斷定距離自己暈過去那日過了許久,看見張無忌憔悴瘦削的模樣,她伸手拉他的衣袖。
張無忌應該有幾日沒休息了,青色的胡茬顯得皮膚不健康的青白。
他將葉羽輕輕抱在懷裏,一口一口喂下苦的掉渣的中藥,葉羽也不反抗,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隱忍,藥沒喝幾口,她就倦怠的搖搖頭,不等躺下,連藥帶血吐了一地。
葉羽看著張無忌顫抖的抓她的手,終於心如死灰,其實她的傷本來沒這麼重的,隻是爆裂的劍氣引發了舊傷。
“瑤瑤……”他的哽咽聲漸漸擴大,很久沒這麼無力過,如同母親和父親離開他的時候,身邊的所有東西都留不住,他已經那麼努力了。
“明教事務我已盡快脫手,我們……我們說好的要一起去海外,一起去看……很多很多景色,我還要和你種很多你喜歡的花,你沒去過冰火島,那裏景色和任何地方都不一樣,我們要一起去看……”
“無忌,我想試試……縫針。”
萬花穀奇術縫針,重傷之時可救人一命,葉羽覺得總該試試。
小小後院,四周是因為關心他們二人趕來的峨嵋派和明教中人。
張無忌抱著葉羽放在靠椅上,他不得不去相信葉羽可以治好自己。
葉羽單手托起雪鳳冰王笛,慢慢運起離經易道心法,她閉著眼睛,並沒有看見,周身漸漸降下細小的冰雪,張無忌瞪大了眼睛喊她,看著她身體消失在白色的冰雪之中。
有野史記載,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張無忌,娶妻葉氏,葉氏天人之姿,一日天降大雪,白日飛升,眾人皆以為奇也,後,亦不複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