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藍忘機問起近日何處有過水行淵一事。
藍曦臣聞弦音而知雅意,用手一指天,他指的不是別的什麼,正是太陽。
魏無羨和江澄對視一眼,心中明了,是岐山溫氏。
溫氏以太陽為家紋,意喻“與日爭輝,與日同壽”,仙府不夜天占地極廣,眾仙門世家沒有能與之抗衡者。
以溫氏作風,彩衣鎮的水行淵,很可能是他們從別的地方趕過來的,此次若不是葉羽仗著神兵之利一次性解決,隻怕藍氏從此麻煩不斷。
在渡口重新坐上新船,慢慢朝人口密集處行去。
河道兩岸都是各種叫賣聲,戴著鬥笠的女子們見魏無羨這樣的明朗少年,紛紛一口一個小郎君的叫著,魏無羨隻覺的吳音清甜軟糯,入耳纏綿,抱著剛買來的一筐枇杷笑得神采飛揚。
江澄單手接了他扔來的枇杷,已習慣他這模樣,嘴角露笑哼道:“又在搔首弄姿。”
魏無羨春風得意,並不理會江澄,轉頭將枇杷遞給葉羽,道:“姑蘇人說話嗲嗲的真有趣,葉羽,你是姑蘇人,教我幾句姑蘇話唄。”
葉羽咬一口新鮮多汁的枇杷,故意放軟了嗓音叫道:“誰說我是姑蘇人的,嗯~小郎君……”
最後三個字把姑蘇口音學的惟妙惟肖,連前麵並排站立的藍忘機和藍曦臣都不由回頭看她。
魏無羨看著眼前捏著嗓子故作姿態給他拋媚眼的葉羽,嗓子發緊,破天荒的紅了耳朵移開視線:“你不是姑蘇人啊,我以為……”
葉羽一口吃光枇杷,拍拍魏無羨肩膀:“別以為了。”複又看向藍忘機:“藍湛,我們買一筐枇杷回去吃好不好啊?”
藍曦臣看一眼身旁的藍湛,輕點頭道:“既然忘機也想吃,那就買一筐回去吧。”
迎麵而來吃水很重的貨船上堆滿了金黃色的枇杷,葉羽開心的攬下一筐來,藍湛看著她動作,半響,終是什麼都沒說。
趁著藍先生還沒從清河回來,葉羽從萬花樓帶回十幾壇好酒,決定兌現諾言,與各個弟子們開懷暢飲。
是夜,魏無羨寢房中,葉羽目瞪口呆看著亂糟糟的房間心內已有些後悔,沒想到他們竟玩的這麼開,看看,那邊吆五喝六的在擲骰子,這廂勾肩搭背拚酒歡呼,世家禮儀丟了個一幹二淨。
魏無羨拉著聶懷桑將葉羽堵在一處,兩人狼狽為奸地掏出一本畫冊,魏無羨擠眉弄眼塞在葉羽手裏讓她瞧,一旁聶懷桑磕著花生米一副洋洋得意表情:“我的獨家珍藏。”
葉羽像是抱著燙手山芋,直覺裏麵不是什麼好東西,推諉道:“魏兄,聶兄,二位不必如此,我們……”
“哎呀看看嘛!”
“就是,這可都是精品!”
葉羽阻攔不及,魏無羨將那本畫冊大啦啦展開,赤條條的男女映入眼簾,周圍繪著或山水石林,或半掩房門的繡樓,顏色鮮豔,畫風大膽至極。
砰的一聲葉羽緊緊蓋住畫冊,臉上紅暈遍生,表情不甚好看。
魏無羨和聶懷桑對視一眼,開懷大笑,指著葉羽對一旁不忍直視的江澄道:“她竟然比你還害羞!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