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淩想起父親,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手扶在雪白的牆麵上,染紅了那片蒼白
雅慧繼續對著唐安淩激動哭說:“毀了一張臉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身體那個地方不重要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啊你能活著已經不容易了,你還要去死?如果你的臉毀了,我們能不能換一種活法啊?如果沒有人愛自己了,我們自己愛自己可以嗎?我們就不能愛自己嗎?”
病房裏的醫生與護士聽完這話,都不禁眼眶紅潤……
雅慧的父母,更是心疼落淚
唐安淩繼續難過地抽泣著,眼淚伴著血水,一起沿著臉龐滾落而下。
雅慧突然無力地跪在唐安淩的麵前,再情不自禁地哭出來說:“安淩……我今天去看你爸爸,我真的很害怕很內疚,我沒有勇氣告訴他老人家,你今天遭遇的一切!我以後也沒有這個勇氣,告訴他,他的女兒已經死了……我現在雖然在你的麵前,可我的心裏,還是你爸爸那雙眼睛,那麼孤單,那麼盼望,那麼期待……如果你真的愛你的父母,為了他們,你好好地活著吧!好好地活著……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再看到叔叔那可憐的一張臉,他等於是我另一個父親啊……”
唐安淩躺在地上,想起父親身在獄中那孤單的身影,她突然情緒激動地哭起來:“爸!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雅慧也落淚擁緊好朋友,陪著她痛哭起來,邊哭邊說:“這麼艱難都過來了,再跨過去一步吧……安淩……再跨過去一步……”
唐安淩餘下隻是痛苦疲累的哭泣,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痛苦,絕望,哭泣,隨著時間的力量,總會過去一些,有些你不願意麵對的事實,也總要去麵對……
安淩雖然活了下來,卻每天如同行屍走肉般,躺在病床上,瞪著茫然的雙眸,看著病房來往的人,偶爾落淚,偶爾蒼惶,漸漸地,那個曾經天真爛漫,活潑可愛的一個女孩,開始一點一點地變得畏縮,變得沉默……
“安淩……”雅慧心疼好朋友這般涅,才剛想開口勸勸她,父母親卻輕歎了口氣,走進來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總要一些時間,才能平靜下來,當時唐哥去坐牢的時候,安淩不也是哭了好久?讓她安靜一下吧,不要把她逼得太緊了……”
雅慧聽了,便隻得幽幽地看著安淩。
唐安淩不作聲,隻是好平靜地閉上雙眸,眼淚滾落而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告別生存,走向死亡……
一個月後,轉眼已經走入深冬了,天氣漸漸地冷了,寒風刺骨地從每個角落飄進窗戶裏,冷醒了病床上的人……
她卻無視這般寒冷,隻是冰冷著身子,躺在床上,知道包在自已左臉那層白紗布,已然在昨夜拆開,她卻不再對自己的臉好奇,仿佛那隻是一張陌生的臉,她不再留戀,也不再盼望,就那般如同死了般地躺在床上……
可門外,傳來了悄悄聲響,那是醫生的聲音,沉重地說:“時間過去一個月了,病人的傷痕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隻是以後要避免她再次激動,因為現在被灼傷的皮膚依然還是很透爆容易受損,平時也盡量不要吃辛辣食物……”
雅慧的哽咽抽泣地說:“醫生,難道就真的不能做植皮手術嗎?不管花費再多的錢,就算傾家蕩產,我們一家絕對不會放棄安淩!我求求你,救救她……我跪下來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