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唐安淩坐在地上,好激動地哭起來。
“把她給我揪起來!貼好牆站著!”曲婉亭重喝一聲。
倆個助理立即走過去,將唐安淩給扶了起來,讓她重新貼牆站著,唐安淩一邊激動地站起來,一邊落淚好可憐地看向曲婉亭,隻見她又再重新拿起一截藍色的紙張,走向自己,像個扇子一樣打開來,才對她態度十分強硬地說:“我告訴你,你進得來這裏,沒得你嘶聲呐喊,沒得你反抗,沒得你埋怨!馬上給我擺正你的姿態!”
唐安淩疼得氣都喘不過來,卻還是無奈地站正姿態,然後抬頭,挺胸,收腹,額前的汗,顆顆往下滴,但還是咬緊牙根忍了。
曲婉亭冷瞅了她一眼,才將藍色紙張,一張一張地夾在她的大腿上,膝蓋上,還有小腿上,接著夾在她的雙手臂上,插在她的肩膀與玻璃牆的縫隙裏,才說:“再來一次!掉一張,抽倆下!”
唐安淩是真的嚇著了,是真的真的嚇著了,因為曲婉亭她是真的在打人!而且好疼好疼!
她咬緊牙根,直喘口氣,動也不敢動!
曲婉亭沒再看她,而是轉過身,走向舞蹈室的那頭,坐在臨時擺放的圓椅上,捧起水晶台上的一杯花茶,輕輕地吹了吹,再那麼那麼優雅地小啜一口,頓時感到薰衣草香氣清幽,她滿意地一笑,才頭也不抬地說:“你給我好好站著,現在是十點十二分,直至今天下午三點時間結束,你動也不許動!”
唐安淩聽著這話,震驚地,不可思議地看向曲婉亭,哀號地叫:“直至下午三點?那不是要站五個小時?五個小時啊————天啊!那麼漫長,我有命站到那個時候嗎?”
曲婉亭十分優雅地抬起頭,看著唐安淩顫顫顛顛地站在玻璃牆前,那麼苦地叫著,她便微笑地說:“我們做模特兒,頭一年,天天貼牆站幾個小時,那種苦,你想也想不到……我告訴你吧,剛開始的時候,你的混身會疼,會腫,會酸,接著你受不了,接著身體會搖搖欲墜,死咬牙堅持過最痛苦的那一陣後,接著你的身體就會進入麻木狀態,那個時候,你就會發現,時間在你的麵前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唐安淩急喘氣,額前的冷汗顆顆地滾落下來,這個時候,自己都感覺混身滾疼酸脹,雙腿的肌肉都有些輕微地顫抖,她咬緊牙根,死命地忍住,出盡力氣,夾住紙張。
“想要減輕痛苦嗎?”曲婉亭再捧起花茶,小啜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問她。
唐安淩立即看向她。
曲婉亭慢慢地將花茶杯放下,才看向唐安淩,雙眼流露淡定神態地說:“現在,把你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那薄薄的一張紙上,不要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到三點?不要想著,身體那個部份最痛苦,而是將注意力轉移,集中精神在那張薄薄的小紙上,放輕鬆……隻留一種意識,就是讓那張紙,不要掉,與它形成一種對話一樣的默契與語言。”
唐安淩聽著這話,雙眼快速地一閃,漸漸地放鬆身體的神經,雖然肌肉還處在緊繃狀態,卻還是感覺自己沒有那麼酸痛了,然後咽著幹渴的喉嚨,讓自己下意識地感覺身體的紙張,那麼安穩地呆在自己的膚膚上,她再輕輕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