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淩想了想,看向窗外幽黑的夜空,看著點點雨水,她的眼淚滾落下來。
白色的跑車,繼續在路上飛馳,駛過海濱大道,經過了高架橋,再閃進鬧市,到了某郊區,最後才轉進了一條幽黑的小道,緩停了下來,他轉過頭,看向安淩。
唐安淩不再說話,隻是身體疲軟無力地推開車門,趿著高跟鞋,邁在有點濕瀝的土地上,掀緊裙罷,一步一步,好艱難地往小巷裏走去。
莊昊然連忙停車跟了上來,剛才想出手扶她。
“我想自己走……”她無力地輕掙脫開他的手,才雙眼浮動淚光,心痛哽咽地說:“我不敢再隨意地接受別人的同情,因為我知道有一天,這種東西,會像玻璃一樣,碎在我的世界裏,把我紮得好疼,連過去那感動地一笑,到今天都成了深深的諷刺,我不敢奢求了……”
莊昊然心疼地看著她。
唐安淩神色疲累地往著小巷子,越走越深,終於看到了麵前的芭蕉樹,有個小院子,院前正亮著小燈,她突然有點安慰地笑了,眼淚滾落下來,有點開心地往前走。
莊昊然知道這個夜晚,她要來見的這個人,不屬於自己的世界,便稍站停在某個牆邊,看向她……
唐安淩站在微雨的燈光下,哽咽地輕叫:“媽……媽……我是安淩……”
她邊叫,邊突然有點心疼,輕抽泣出聲,哭著叫:“媽……您出來見見我……我是安淩……媽……”
屋裏響起了一陣陣迅速開門的聲音,然後有人急促地走出小院子,接著一個中年婦人,快速地打開門!
莊昊然沒再看,隻是側過臉,沉默不作聲。
“安淩?”李秀蘭心疼也驚訝地看著女兒這身打扮,卻淚流滿臉,好憂傷地看著自己,她立即嚇著了,看著女兒,馬上哭出來問:“女兒,你怎麼了?”
聽到這聲呼喚,唐安淩更淚流滿臉地看著母親,難受得說不出話來,隻是身體強烈抽泣落淚。
“你這是怎麼了?快進來!那個人沒在!快進來,不用怕!”李秀蘭連忙心疼地扶著女兒,要走進屋裏。
“我不進去了……”唐安淩隻是突然好不舍地看著母親,繼續落淚地說:“媽……我隻是想你了,我來看看您……我今天晚上突然好想你……你為什麼當年不要我……讓我像沒爹媽的孩子……”
李秀蘭眼淚滾落下來,知道女兒受傷了,如果不是,她不會來找自己,心疼地上前,輕擁著女兒在懷裏哭說:“媽錯了……你快進來,淋著雨感冒怎麼辦?”
聽著這關心的話,安淩的眼淚再顆顆地滾落,失聲地哭了出來說:“今晚,我好想有個人疼疼我……”
“媽疼你……媽疼你……”李秀蘭連忙抱著女兒,也無奈地哭了出來。
細雨繼續紛飛,小院子前的燈光,閃著有點暖意的光芒。
莊昊然滴著雨,依然站在那個牆角,眺首看進小院子裏……
安淩穿著好美麗的長裙子,頂著母親為她架起的雨傘,小心地輕執起長裙,坐在小凳子上,眼淚沒幹,卻已經有點笑容地拿著小刀,削著土豆皮,邊削著邊轉過頭,看向小廚房內的母親,正抱著一個麵團,給自己揉麵,邊揉邊看向自己,好心疼地笑著,她滿足地笑了,眼淚滾落下來,繼續專心地削著土豆,柔聲說:“媽,我找到一份好工作了,上司好疼我,教我學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