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淩呢?怎麼還不下來?”小柔從小貨車裏,探出腦袋,奇怪地問。
雅慧氣喘喘地站在樓下,看向那個空空的小陽台,想起安淩從剛才到回來,隻是好沉默而無力地坐在那小沙發上,臉色蒼白難過落淚……她想到這裏,便轉身走上那小閣樓,回到家門前,看到唐安淩穿著白色的運動服,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雙眸茫然,淚痕沒幹地看向前方,默不作聲……
雅慧的心裏一疼,緩步地走過去,彎下身,抬起頭看向她。
唐安淩也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她。
雅慧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憐惜與心疼地說:“是不是……有點舍不得?”
唐安淩不作聲,煥散的雙眼,釋放不出來一點光芒,突然沉睡了數千年,此刻才醒來,卻好疲累,幽而無力地說:“我們在這裏……住了幾年了?”
雅慧聽了,便轉過頭,環看向這周圍陳舊卻好溫柔的小空間,雙眸通紅,哽咽地說:“五年了……你十八歲的時候,我牽你進來的……”
唐安淩的雙眸浮動淚光,環看周圍的情況,心在一點一點地收緊。
“這個酒櫃,是不是你們的?”工人要搬最後一個玻璃櫃,看向她們問。
雅慧轉過頭,看著他們,即刻說:“是!”
“那我們搬啦!!”工人就要彎身。
“等一下……”唐安淩突然一下子,站起來,來到那酒櫃前,拿起鑰匙,打開了玻璃櫃,溫柔地推開,從裏麵拿出那瓶被自己貼上了假標簽的紅酒,輕輕地抱在懷裏,感覺到它的生命在裏麵湧動,不自禁地想起那個黑暗中的男人,為了保護一瓶紅酒,而失去生命,或許正是這份極致的熱情,感動了自己。
“可以了是吧?那我們搬啦?”工人將酒櫃的插座給起來,再問。
唐安淩微地點頭。
工人便咬牙,扛起酒架往外走。
這個家真的空了,除了那沙發,倆人站在門邊,再一次同時轉過身,看向空空的小屋子,從空蕩蕩的客廳,到房間,到廚房,每處都飄浮著在這裏生活的點點滴滴,要一下子拋開這些記憶,心好疼。
“走吧……再留戀也沒有用,我們總要開始新的生活……”雅慧看向唐安淩,心疼微笑地說。
唐安淩的溫柔雙眸,看向這周圍的一切,有個淡淡的身影,浮在腦海裏,淚水傾刻滾落下來,卻沒再說話,抱緊那瓶紅酒,與雅慧一起走出那個五年的小家,沿著幽黑的小樓梯走下去,那盞橘子色的小燈,散發著不舍的光芒……
倆人停下來,看了它一眼,卻還是沉默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陣寒風撲來。
雅慧擁緊安淩,倆人一起走向陳曼虹的座駕。
小柔也要爬下來,上寶馬!
“你在貨車呆著!!看東西!!”陳曼虹重喝一聲。
小柔不作聲,隻得躲在貨車裏。
陳曼虹立即為安淩和雅慧打開車門……
雅慧說了句謝謝,便扶著安淩坐進車後座,自己也坐了進去,關上了車門,陳曼虹坐進駕駛座,握著方向盤,停頓了一會兒,才真心地說:“如果你們整理好,那我們走了啊……”
倆人同時抬起頭,看向那個小閣樓,一起沉默不舍地點頭。
陳曼虹點頭,便調檔,握好方向盤,讓車子往前直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