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瓶頸(1 / 2)

“怎麼稱呼您?”苶米走近老人,一邊坐在了跟前的板凳上問道。

老人的回應裏透著些許驚奇,麵前這個年輕人,竟然不認識自己就往這座樓走?

對於這看起來的莽撞,老人沒有別的表情,隻是不禁失笑,隨後回應道:“馮裕德,叫我馮老爺子就行了。”

苶米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老爺子,討教了。”一邊掏出了三枚銅錢,“奇門、梅花、歸藏、六壬、音律……咱們,一個一個來。”

見此形狀,馮裕德也是在心底暗歎一聲聰明。橫豎都是輸,苶米選擇將自己的所有本領拿出來,除了搏一搏其中個別能贏以外,還能將自己的學會的東西最大化,這無疑是最聰明的選擇。

窗外的天空被檸檬黃渲染了整片,在這冬日裏,飄雪和陽光好像能和諧相處一般。

兩個身影,坐在兩個世紀曆史的桌前,用著和古時之人別無一二的本領較量著。一切,又好像和這張桌子的過去相重合,觀者為此動容。

老人也掏出了三枚花錢,和苶米喜歡用古錢幣不同的是,花錢的印花顯然更討喜。

好似將日月,混丟在了半空中,看了看錢幣的正反,倆人開始了起局。

除了兩相驗證之外,倆人還偷著算了算劉沫,歸藏到底是苶米得意的手段,幾番下來,看上去和老人是平分秋色。

而劉沫接下來的話讓他印象深刻。

“小子,奇門遁甲倒是用的不賴了,從起局到解卦,其實和大師之境已相差不遠。隻是到宗師,還差的遠,其中道理恰恰並非是用好這門數術,而是,有破有立。”

馮裕德略帶讚賞地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輕人,接著說:“道門的數術,源於八卦,而八卦本身是映射了整個宇宙的,一直在變化,怎麼解釋它、怎麼用它,其實並沒有一個局限性。”

敲了敲桌,他沉吟道:“但是,萬變不離其宗,一切本就是變和不變之間的辯證關係罷了。

所謂宗師,也是融會貫通,對於本味的東西已是爛熟於心後,在此基礎上創一門新的東西、去掉一些並沒有用的形式。”

“當然了,很多時候,這種創新隻適用於個人。畢竟和曆朝曆代的那幾位比起來,我們還差的太遠,他們那就不叫宗師,叫祖師了。至於你們道門信仰中的祖師爺,那又是新的境界。”

歎了口氣,馮裕德遺憾地說:“說到開宗立派,你師父真是可惜了,他若是想明白,早就開啟道門新時代了。”

聽到這,苶米心生疑惑,剛準備問起,卻被老人一擺手打斷了剛到舌尖的話,“罷了罷了,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時辰一變,卦象又隨之而變,苶米和馮老人算著一個陌生人,兩人的神色都如此鎮定,幾門數術,除了內容相差甚遠,時間和準度也是一門學問。

方便討教,苶米索性向著麵前這個老人說起了解卦時同聲和靈感說。

至此,已經步入了深夜。

醫術通天的老人年齡如此,顯然是有些疲倦了。看著苶米仍然精力旺盛,他歎了一句歲月不饒人,隨後就要離開了。

除了數術,其實苶米更願意向他學習醫術,但是看到老人臉上的倦意,他也不好再過分打攪,索性也要離開。

關於苶米過招輸與不輸,其實沒有那麼重要了。從一開始來說,苶米就是去找老人學習的,境界上的差異,使得這次的“比試”,更像是苶米是來上課來了。

離開時,馮裕德對著他說了一句耐人琢磨的話:“你說的仙,既對,也不對。”

苶米還沒琢磨明白,老人就留下他在桌前傻站著。古桌滄桑的痕跡又深了一層溝壑,雪花們也終於舍得一擁荏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