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溫書的臉色已經變了好幾道,可偏偏令琛就是看著她不說話,大有一副我看你怎麼解釋的架勢。
“實在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刪好友的。”
令琛連眨眼的速度都變得慢條斯理。
“所以?”
而祝溫書指尖發燙,睫毛不停扇動,以掩蓋飄忽的眼神。
“我忘記我加過你好友,當時沒印象,才誤刪的。”
“……”
片刻後,令琛輕聲丟下一句:“你還不如不解釋。”
然後拽住令思淵的書包帶子,轉身下樓梯。
-
暮色四合,天邊隻剩最後一縷殘陽在黑雲下翻湧。
廚房裏,裹著小麥粉的排骨下鍋,熱油滋啦爆起,香氣四溢。
令興言回到家裏,脫了外套丟到沙發上,隨後去餐廳的料理台倒水喝。
歇了口氣,令興言想問問保姆肖阿姨自己兒子的情況,但她正在做飯,油煙大,關著門,應該聽不見外麵的聲響。
於是他決定直接去兒子房間瞅瞅。
端著水杯,剛準備邁步,家裏大門突然打開。
這個點還有誰來?
令興言正疑惑著,就看見自己親兒子背著書包走進來。
“爸爸!”
令思淵撲上來抱住他的腰,蹭了蹭頭發,又扭頭去看廚房,“好香呀!我餓啦!吃飯飯!”
在他身後跟著的,是令琛。
令琛迎麵走進來,睇了自己堂哥兼經紀人一眼,“回來了?”
然後也沒要等他答話的意思,徑直就朝書房走去。
“等會兒。”
令興言總算是回過神了,也沒管自己兒子,拔腿就跟上令琛,“你帶淵淵出去玩兒了?”
“沒。”
令琛摘了口罩疊好後扔進過道裏的垃圾桶,“我去學校接他放學。”
“什麼?”
令興言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去接淵淵放學?去學校接的?”
“不然呢?”
“?”
“……你是不是有病?!”
令興言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一張臉憋得通紅,“人家肖阿姨不知道去接?要勞煩您大駕?”
相對於激動的令興言,令琛的情緒就平靜多了。
他推開書房門,把沙發上的東西堆到角落裏,隨後就像沒骨頭似的窩了進去,還撈起一本雜誌蓋在了眼睛上。
“我去接自己侄子放學有什麼問題嗎?”
換做別人是沒什麼問題。
但你令琛這麼做就有大問題了。
令興言氣極反笑,把水杯重重擱在桌上:“有點意思啊令琛,別的男藝人連跟女製片人上同一輛車都不敢,你倒好,直接去學校接小孩。”
令琛沒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令興言的聲音逐漸冷下來。
“沒關係,你就去接,天天去接。無非是被人拍到然後全世界都知道你有一個七歲多的兒子了,這巨大的流量別人做夢都想要呢。”
過了好一會兒,雜誌下的那張嘴才動了動。
“真的才害怕,假的怕什麼?”
令興言:“……”
好像也挺有道理。
安靜半晌後。
“你少給我找這些歪理。”令興言回過神來,劈頭蓋臉一頓罵,“以前怎麼不見你這麼貼心?我看你就是這幾天休假給你閑的!”
“行了。”
令琛朝令興言揮揮手,“你去操心你兒子的學習,別操心我。”
“……”
這話顯然不應該是一個藝人對經紀人說的。
但令琛和令興言的情況不同。
令興言學法律出身,原本是令琛所屬經紀公司的一名法務,後來去做了他的執行經紀人,專管商務問詢。
再後來,令琛脫離原經紀公司,自立門戶,同時令興言也羽翼漸豐,具備了一個經紀人的綜合能力。
順理成章的,這位堂哥就成了令琛的經紀人,以及工作室合夥人。
但從公司股權劃分上,令琛才是老板,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所以平時令興言雖然全權管理著令琛的商務工作,但在音樂和人身自由上,令琛向來是自己拿主意。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