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麼”格雷斯看到梁雨的上身被血染紅，關切道。
梁雨指了指本來是白色的襯衫說：“這是魔族的血。”
“看你滿麵愁容，還以為受傷了呢。”格雷斯哈哈大笑。
“任務失敗了，”段月道“出現了反叛者，這次進攻便是他一手策劃，跟四個魔族裏應外合入侵卡恩後成功逃離。”
“不會吧。”格雷斯停下了笑容，“在卡恩的成員隻有我們五個，要是有內奸，卡爾首先排除梁子楓？他怎麼會跟魔族合作。”
“這要去問他本人了。”段月盯著一言不發的梁雨，“你的父親脫離了聯盟，如果他因為協助魔族而打破了聯盟製定的規則最後遭到肅清，到那時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的。”梁雨咬緊嘴唇“雖然他是我父親，但跟魔族合作，不論出於什麼理由，都不能庇護也無法庇護他。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
段月微微歎氣，仰頭看向天空。距離他們出發已經過去三四個小時，正值當午，太陽高懸上空。戰鬥已經結束，他也終於感覺到疲憊。
“格雷斯，通知總部派遣交通工具，我們的通訊器損壞了。”
“額”格雷斯按下手腕通訊器的按鈕，向總部的員工告知情況。本來這項工作大部分時間都是梁雨在做。“已經通知你們的位置了，我還有其他事，先走一步。”
說著，格雷斯擺擺手，轉身離開。
段月和梁雨站在工廠大門外側，等待總部的專車。
“呐，段月。”梁雨率先打破了沉默“父親的那些話你能聽出什麼含義麼。”
“不能，因為我沒有任何相關情報。”
“如果，我是說如果，”梁雨猶豫了一下“真如父親所說，世界上隱藏著聯盟無法對抗的災難，屆時你打算怎麼辦。是你的話會選擇何種道路。”
“文明的運轉離不開規則。”段月說道“對新的事物就必須製定新的體製。麵臨危機，應該規劃全新的體係應對，災難結束後再以此回歸平衡。而利己者是不會在乎所謂規則，不擇手段的解決問題隻能創造更大問題。”
“是這樣麼”梁雨輕歎一口氣“你的思想，我也無法確定它是否百分百正確，或許父親眼裏的我們跟我們眼裏的他一樣。隻是我希望希望我們是對的，並且可以糾正他的錯誤。”
“會成功的。”段月輕聲說。
“嗯，”梁雨雖然心裏很壓抑，但嘴角還是勉強擠出了笑容。“等到總部彙報結束，陪我出去逛街吧，我想換換心情。”
“隨意。”
很快聯盟的專車趕到，停靠於路邊，段月和梁雨一左一右鑽進後座。自動駕駛的黑色跑車發動，利箭般飛馳在卡恩寬闊的街道。梁雨從聯盟大廈出來便一直將能力開啟至最大範圍，而機械之心的核心用途並非大範圍感知，因此會導致精神力過度消耗，疲倦感讓她的眼瞼愈發沉重，很快便靠在段月身上睡著。
約莫半個小時，跑車在大廈門口停下，段月拍醒梁雨示意她已經到達總部。梁雨睜開睡眼，捂住嘴巴打了個哈欠，跟在段月後麵下車。
聯盟大廈屹立在卡恩中心，一共二十層的高度。它是近兩年聯盟發展一定程度後才準備施工的建築。巨大的玻璃幕牆在白天倒映出車水馬龍的市區，大樓前麵略微傾斜，後麵則是完全垂直，像是直立起來的30度角尺。陰麵十幾層樓的位置還建有機場。
從公路到大廈一層階梯大約有五十米的距離，中間是空地，四周則被圍牆隔離。經由身份確認後方可由正門進入。段月和梁雨走在空地的水泥路上，四處坑坑窪窪，碎石滾得哪都是。
聯盟大廈建造之初刻意留出的空地，完全被梁雨當成了她的試驗場所，各種亂七八糟地東西全部都拿過來試運行，最後聯盟也不得不放棄修繕。也許這片空地本就是為了成為試驗場地而存在，畢竟聯盟大廈設計圖是梁雨寫的。
段月看著身邊的梁雨，可能隻有精疲力盡時她身上才能看到高級科研人員安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