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紅稚蓮(3)(1 / 1)

多雲,10~20c

沈雎送完下午的貨,離信上的時間還有一刻鍾,她驅車至約定的茶樓,看到有小廝在門口候著:“公子隨我來。”

她一路隨著那個小廝上了二樓雅間,小廝推開門,待她進去,又合上,站在門外守著。

尚繁已讓茶樓的人提前上了茶,待沈雎坐定,將沏好的茶推到她麵前,歎息道:“你是思挽吧,那日在府裏見到你時便十分驚訝,實是你長相跟沈世伯極為相像,小時常聽家父提起過沈世伯,沈世伯在朝中對家父多有照拂,我也曾隨家父去過沈府,見過沈世伯,是個溫善隨和的人,發生那樣的事實屬可惜,沈世伯現在可還安好?”

當時那事鬧的不大不小,大到整個官場皆知,小到民間百姓無一人知曉,隻道是家道中落,舉家搬遷。

那年沈思挽父親在朝中就任禮部侍郎,監管科考。科考結束後,朝中抓住一名在科舉考試中舞弊的試子,嚴刑拷打之下,供出其靠山乃是監管科考的沈侍郎。

曆朝曆代抓出參與舞弊的試子或官員下場皆慘,還是當朝貴妃的母族張家向聖上求情才免了死罪,隻是沈家必須舉家搬離京城,後代永世不得入朝為官。

沈雎聽罷尚繁的話,眼前變成了一片猩紅,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她父親辭官帶著一家人離京,行到一處時,父親讓一直伴隨其身的心腹顧省安帶她去附近河邊取水,然行了許久的路都未見附近有河水,她鬧著要回去,待回了原地,隻見數十具屍體交疊在一起,血流滿地,她看見了她父親的頭顱滾到了一旁,母親衣衫不整,額上出血。

她哭喊著要過去,顧省安卻拉住她,讓她背過身,狠心的拉她往遠處走,“記住,你的仇人是當朝貴妃,張家人,你父親是被冤枉的。”

沈雎將濃烈的恨意壓下,捏著茶盞的手用力,指尖都有些泛白,“家父已經去世,離京路上遇上盜匪,一家幾十人無一活口,隻我僥幸逃出。”

尚繁麵露歉意,“竟不知發生了這樣的事。思挽妹妹若是之後有什麼需要照拂的,盡管去尚府找我。”

尚府規劃院子的事結束後,那高挑男子隨著來知柔一同回了台閣,他名叫逄衛,家中有父母和弟弟,早些時日都是找些散活做,如今想找個長久的活兒安穩下來,來知柔又問了他一些問題,才給了他幾兩銀子讓他去買一架馬車,將他安排到了城南。

城南樹林離京有點遠,來回徒步多少要費些時力,之前是因為剛開店鋪,生意前期不好做錢要省著用,如今穩定下來自然還是要備一駕馬車。

來知柔怕逄衛找不到地方,便跟他一塊去城南,正好取些菜籽回來。

這段時日她一直忙於尚府的修葺,甚至都忘了自個的院子還荒著一半,都快長草了。

等來知柔從城南大棚回來,天色已經暗了,種菜的事隻好留在明日,她又是個閑不住的,便坐在櫃台裏對賬,發現客人多了不少,還都是京城裏的紈絝哥兒,出手闊綽,一買便是幾十盆,如流水進賬,問溫竹。

溫竹道:“聽說都是為了討好禾日閣的主人。”

來知柔不解,“這禾日閣不是……”

溫竹將他從旁人嘴裏得知的消息一一道來,“姐姐忙,不知道禾日閣不同於別的青樓,那裏的姑娘不必為了錢財委身於男子,全憑自己意願接客,自然撩的那些男人心癢難耐,巴不得摘星取月捧到她們麵前。”

“不過這次他們去討好禾日閣的主人,也不全是因為她的主人身份,而是有人有幸窺見她麵紗後的真容,隻覺驚為天人。加之又在禾日閣見到我們鋪子裏的多肉自然是想買些去討好她。”

來知柔聽罷,不記得有禾日閣或是相關的單子,許是讓下人過來買的,也就不甚在意,垂頭繼續對賬目。

翻到一頁時,她停頓了片刻,不禁笑了,溫竹站在一旁自然看到她的神情,也笑道:“這一頁記錄的都是尹府二小姐的賬,她每一個品種都入了一顆,聽說我們在城南樹林那兒還有個店,說是下次要去城南看看。”

“我倒想見見這位尹府二小姐。”不外乎別的,這位二小姐跟她倒有幾分相似,都有點品種控。

每個品種又不需要太多隻要一顆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