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徐子楨多想,兩個金兵已經將他抬了進去,視線內再看不到胡家兄妹。
從大門到裏進的每一個門都有金兵把守,每進一道門徐子楨的臉被守兵看一遍,不過他不慌,從應天府的時候他就有意留起了胡子,現在他的唇上腮邊已是一圈淡淡的絡腮胡,就算是兀術出現在跟前恐怕也不會馬上認出他來,別說是最多看過他畫像的這些金兵了。
徐子楨被安排進了後院的一間廂房內,蘭姨和阿嬌挨著他住在了隔壁,屋外的院子裏居然沒有守兵,隻有兩個使喚丫頭。
現在天色還早,蘭姨自然是留在了徐子楨屋裏,連著阿嬌也一起,胡裏麻把他們帶來後就再沒出現過,這裏倒是暫時成了一塊清靜地方,蘭姨忙前忙後的在屋裏收拾著,徐子楨依舊躺著,阿嬌則安靜地坐在角落裏,一聲不吭,眼神黯淡無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徐子楨看看屋外似乎沒什麼動靜,忍不住輕聲問道:“阿嬌……呃,小公主,這裏是完顏宗翰的府邸麼?”
阿嬌瞥了他一眼,說道:“什麼府邸,太原城還沒打下來,他哪會住這麼遠,這裏不過是他臨時歇腳的一個地方罷了。”
徐子楨想了想道:“他把咱們關這兒是等著那什麼狗屁國師過來把你領走?”
阿嬌聽見徐子楨罵國師,心裏一陣舒坦,但想到自己被軟禁的事實還是氣惱道:“當然,難不成你以為他好心留我吃飯麼?”
徐子楨知道她心裏氣苦也不去跟她計較,隻是有些奇怪地問道:“你不是公主麼?怎麼會被自家的臣子這麼管著?連粘沒喝的屬下都敢對你這麼無禮。”
阿嬌沒好氣地道:“你知道什麼,完顏薊老兒和粘沒喝的爹撒改是我父皇的族弟,也是功勳卓著的開國功臣,就連我皇帝哥哥平時都對他們言聽計從不敢得罪,他們哪還會把我一個小丫頭放在眼裏。”
說到這裏她對徐子楨翻了個白眼:“就連你都沒把我這小丫頭放在眼裏,還說別人。”
徐子楨有些尷尬,幹笑一聲掩飾了過去,想起阿嬌在胡裏麻麵前以死護自己的一幕,心裏多少有些感激,低聲說道:“一路上人多嘴雜不方便說,多謝小公主在那客棧裏護我周全。”
阿嬌撇了撇嘴:“我是看在奶娘的麵子上護著你,你可別想多,我看得出來奶娘對你這幹兒子可是打心眼裏的喜歡……真不知道你這人好在哪裏,奶娘會這麼疼你,不象我,我娘死後就真沒人疼我了。”
徐子楨見她說著說著小嘴就癟了起來,眼看就要哭出來了,慌忙哄道:“乖阿嬌別哭,我現在是你幹哥哥,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
阿嬌瞪了他一眼:“少來,你是你我是我,別指望我叫你幹哥哥……幫我?現在我已經被他們抓回來了,你怎麼幫我?難道帶著我殺出重圍麼?”
說起這個徐子楨又沉默了下來,是啊,自己拿什麼幫她?就算這一路自己的傷已經恢複了不少,可要把這麼個大活人拐出這個守衛森嚴的地方那是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