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還是不殺,這是個值得糾結的問題,但是在兩秒鍾後徐子楨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秦檜將來會禍亂朝堂,但徐子楨相信憑著自己這一年來的布局,將來的秦檜即便能回朝中為官不大會被重用,就算被重用也掀不起多大風浪來,當然前提是自己能活著回去,而活著回去的前提是現在得先夾緊尾巴。
隻不過徐子楨發現了一件事,昔日的秦檜一身傲骨,對大宋朝廷的求和行徑十分不齒,可現在卻象是變了個人,倒不是說形象變了,而是他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起了變化,變得唯唯諾諾小心謹慎,就連看向身邊的金兵時他的眼神都是畏縮的。
徐子楨連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這一路上秦檜受到過什麼待遇,金兵暴虐粗魯,書上說從汴京擄走的婦女有三千四百多人,可到得會寧時隻剩了一千九百多,其中部分是病死,而大半均為受虐致死,男人也好不到哪去,就算不會被奸汙,但侮辱暴打是少不了的,秦檜又長得一表人才,放在徐子楨那年代就是個能讓女生尖叫的歐巴,徐子楨不無惡意地想,也不知這王八蛋菊花保不保。
“咦?這倆娘們兒長得不錯,這幫丘八居然一路上沒動手?奇怪。”
柳泉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徐子楨的齷齪念頭,抬頭看去,果然見到兩個女人從車上下來,一個年紀大些,另一個看著也就二十多,雖然沒佩帶什麼飾物,衣衫也都已破爛得不象樣,但從衣物的選料以做工不難看出她們曾經的身份該是很高貴的。
這是鄭皇後和朱皇後婆媳倆,徐子楨從她們下車的順序就能猜得出來,心裏不免又暗歎一聲,兩位皇後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沿路吃了不知多少苦,金兵才不管她們的身份,甚至皇後的名頭會讓他們更有快感。
接著下車的還有二十來個皇子以及官員,這些官員徐子楨見過,當初他為扳倒梁師成而大鬧金鑾殿時這些人都在,可惜當初的朝中重臣現在卻連乞丐都不如。
這些人眉眼間呆滯無生氣,就象菜場裏被一隻隻捉出籠子待宰的雞,徐子楨再也看不下去了,打了個哈欠裝作犯困轉身回了自己的屋裏,反正他們這所謂的護龍營人手足夠,不需要他和柳泉兩個副統領去親自值守。
柳泉撇了撇嘴也回了屋,隻是在轉身時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徐子楨的背影。
徐子楨當然不會真的睡覺,而是躺在床上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金人皇帝要祭天他才剛剛知道,而且還有右路軍兀術的獻俘儀式,這是金國百姓的一大歡慶日,也是他做些什麼事的好機會,另外,剛才呼什烈補乃與完顏宗德在外邊說些什麼他沒聽全,卻聽到了祭天獻俘的具體日期--二月十二。
徐子楨的心髒跳得很快,二月十二,也是兀術告訴他的吳乞買要納趙楦為妃的日子。
嗬,吳乞買這貨真會玩,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會把趙楦帶著一起參加獻俘,讓趙楦看著自己的父兄戴著鐐銬遊街,晚上再和她洞房花燭,真要這樣的話對趙楦不啻於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