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急忙伸手將他扶起:“愛卿平身,此番辛苦你了。”
“此乃臣份內之事。”
韓世忠將平日裏的狂放全都收了起來,這時候低眉斂目低調之極,趙構端詳著他,越看越歡喜,他早就知道韓世忠,也知道他表麵粗魯不羈,實則文武雙全,關鍵是他有一顆忠君之心,雖然聽說他與徐子楨私交極好,但趙構料定,國事當前時韓世忠定然會以忠君為首要。
隻這一麵,趙構就下了要招攬韓世忠的心。
徐子楨忽然在這時開口:“七爺,韓將軍才堪稱戰神,而且是您將來收複江山的主將之一,您有空可得好好跟他聊聊。”
趙構一驚,不管他心裏對徐子楨有什麼顧忌,但不得不說的是,徐子楨推薦或是說好的,一定是對他有用的,是真人才,真棟梁,比如前大名府知府李綱,他就大力推薦過,如今被他任為太宰,果然才華顯露,一切國事布置得井井有條,且為人耿直,常有諫言,這對他一個臨危授命的新任君主來說是一大臂助。
韓世忠沒料到徐子楨當著趙構的麵捧了他一下,反倒驚了一身冷汗,急忙連稱不敢,可趙構卻不以為意,反倒拉著他的手有點舍不得放開。
屋外忽然又傳來一個聲音:“官家可在?老臣求見!”
聽聲音就知道,來的是開平王高雍,趙構正在高興中,開口道:“高王爺請進。”
雍爺應聲而入,先按規矩給趙構行了叩拜之禮,然後站起身就看向徐子楨:“臭小子,粘沒喝呢?”
徐子楨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剛才苗傅就在大街上這麼問他,被他懟了回去,可現在是雍爺在問,這可是高璞君她爹,是他的老丈人,沒法扯皮,隻得說道:“放了。”
“放了?!”雍爺頓時瞪大了眼睛。
趙構的笑容也一下子僵在了臉上,粘沒喝被徐子楨放了?難道說他真的俘獲了粘沒喝?
他是皇帝,自該有皇帝的氣度,而且以他對徐子楨的認知,他相信這其中必有緣故。
“賢弟,你放走粘沒喝有何用意?”
趙構問得很客氣,但眼睛卻炯炯有神地看著徐子楨。
徐子楨也不慌,聳了聳肩道:“放他劃算,不虧。”
“少放屁,說仔細些!”雍爺可沒那麼好脾氣,本來他就想著在城外與金兵決一死戰,沒想到被徐子楨派去了城南攔截一路偷襲的金兵,結果他以兩千兵力輕鬆滅了來犯的三千人,壓根就沒過癮,自然是一肚子不滿意。
徐子楨不慌不忙,反而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然後在雍爺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中說道:“我放他,是因為兀術那王八蛋也來了。”
“什麼?兀術?”雍爺一怔,趙構更是臉色大變,粘沒喝在徐子楨手裏吃過敗仗,他們的心理還算比較穩,但兀術……他們可知道這位金國四王子心狠手辣還奸詐之極,是個絕對的勁敵。
“沒錯,兀術,他目前就在陳留之北,還帶了五萬大軍。”徐子楨冷笑道,“今天的十萬大軍咱們沒法全殲,至少逃回去了一半多,萬一粘沒喝死了,這些人馬不就都歸兀術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