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看樣子其實他也不怕兀術跟他“計較”,然後又一杯酒下肚,卻把酒杯墩在桌上,看著兀術道:“不好意思家裏爐子上在煲湯,你要再不說正經的我就該走了。”
兀術愣了一下,好不容易辨清楚了這話裏的意思,才回過神來,擊掌笑道:“徐兄果然妙人,說話都如此風趣,既然如此,小弟便直言不諱了。”他頓了頓,看著徐子楨的眼睛壓低聲音道,“既然大金國祚不久,我想,請徐兄助我一臂之力……重劃疆土,另立皇庭!”
砰!
徐子楨手一歪,將酒杯碰落到地摔了個粉碎,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兀術,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重劃疆土另立皇庭?這王八蛋要重新建個國家?
徐子楨一直都知道兀術是個有野心的人,而且城府很深,掩藏得很好,在這次出來之前他也想過,溫嫻也幫他分析過,兀術可能會請他幫忙奪取粘沒喝的兵權和人馬,充其量找他買火銃火炮。
可是誰想得到,兀術居然想要的是建個國家?
在一陣呆滯後徐子楨脫口而出問道:“你知道建個國家得有多少人替你打仗麼?得要多少銀子麼?”
“人,我已有十七萬大軍,銀子?哪裏沒有銀子?”兀術笑得很開心,似乎能嚇到徐子楨讓他很得意,“何況,耶律大石以數千人尚能建新遼,本王文治武功均不輸他,為何建不得新金?”
徐子楨呆住了,忽然間靈光一閃,也不管兀術拿自己和耶律大石比有多不要臉,問道:“十七萬?你把粘沒喝的大軍坑來了?”
兀術點頭:“正是。”
“我……”徐子楨無語了,最終還是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坑的?粘沒喝雖然傻點,但不至於真這麼笨啊。”
“因為我告訴他,隻要他將大軍借我,我便能兵臨城下圍住應天府,將你逼出城,擒獲送至上京,若真如此,他才能將功抵罪。”
“借?”
“對,借。”兀術笑了笑,“但我並未打算還他。”
徐子楨真的傻了,兀術的手段不敢說如何犀利,但是下手的時機選得非常好,他問粘沒喝要兵權,粘沒喝如果不給,那就隻有回上京問罪,如此大敗,撤職是必然的,兵權也終將保不住,但如果能以兵權換來將徐子楨擒獲,那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這是一場賭博,粘沒喝的必賭之局,他沒法選擇。
“我知徐兄素喜平靜,不過……”兀術笑得越來越有親和力,但徐子楨知道,這其實是越來越奸詐了,果然,他接著說道,“如今為了捉拿趙構,徐兄你便是需先除去之人,若是大金不滅,徐兄你的日子必不得安穩,今日來了粘沒喝,說不定過些日子又來個其他人,莫非你能忍麼?所以,權當這是個交易,你助我成就霸業,我助你富甲天下,如何?”
我我我……我草!
徐子楨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