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這話說得十分囂張,雖然沒有威脅,但意思已經挑明了:你要敢來,我就敢滅你,哪怕你有十七萬大軍!
兀術居然神色不變,依然笑吟吟地舉杯道:“我早已明言,徐兄已是我心中摯友,兀術又豈會對徐兄不敬?”
徐子楨撇了撇嘴,這話連傻子都不會信,兀術還來忽悠自己,不過這小子場麵話倒是說得敞亮,而且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王八蛋的城府讓自己都找不到借口接著發飆。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兀術居然再沒提半句拉攏徐子楨的話,隻是沒邊沒際的跟他閑聊了起來,從商周春秋聊到漢晉隋唐,從文聖孔丘聊到趙氏黃袍加身,然後忽然間又扯到了詩詞歌賦。
徐子楨來者不拒,酒到杯幹,話到接茬,反正上輩子的九年義務教育沒白費,兀術說的那些典故人物他大多都是知道的,至於詩詞之類的,他隨便聊幾句反倒能讓兀術卡殼,這讓他爽快無比。
一頓酒直喝到了日頭西斜,徐子楨忽然站起身來將杯盞一推:“我該回去了,回見。”
兀術也不再挽留,笑吟吟地站起身來拱手:“徐兄走好。”
夕陽如火,輕風徐徐,大地上染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美得簡直戳個章就是一幅畫。
可是徐子楨卻沒有了剛才的放鬆神情,而是微皺著眉坐在馬上,沉思著,眼前的美景根本沒有入他的眼。
墨綠陪在一旁走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問道:“徐子楨,兀術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你倒是告訴我呀,說不準我還能幫你合計合計呢?”
徐子楨驚醒,搖頭道:“不用想就知道不是好事,跟你合計什麼?讓你也頭疼麼?”
“我當然知道不會是好事,難不成他想讓你賺錢不成?”
“你猜對了,他還真是想讓我賺錢,而且是讓我能賺很多錢,富可敵國那種。”
“啊?”墨綠愣住了,但以她的聰慧很快就反應過來,“他……他要你叛國投他麼?”
徐子楨苦笑:“不光投他這麼簡單,回去跟你們一塊兒說吧,讓我再想想。”
“這你還要想什麼,自然不能叛國啊。”
“……我要真叛國就把你送給他當誠意了,笨蛋。”
“你敢罵我笨蛋?我去告訴小姐!”
“你這笨蛋已經是個事實,告不告訴嫻兒都不會變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徐子楨你站住,別跑!”
……
徐子楨被這麼一打岔,暫時不再糾結於這事了,而和墨綠打笑著往回走跑去。
這邊亭子裏,兀術依然還在,忽列兒從外進來,遲疑了一下問道:“徐子楨應下了?”
“哪有這麼容易。”兀術笑了笑,眼望徐子楨離開的方向,“不過他的眼睛告訴我,他雖未答應,卻至少未騙我敷衍我,我想,他早晚會答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