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本已抬起的腳一下子又放了回去,這種套路他見多了,幾個人攔著一個,說交朋友,然後往巷子裏一拖來個暴揍,不過這事看著有點蹊蹺,雷振怎麼說都是以前的捕頭,這些潑皮看著也不是練家子,難道真敢這麼惹雷振?所以他決定先看看再說。
他一把按住要開口喝問的貴叔,而完顏宗德則左右看了看,不動聲色地往走開幾步,隱入了圍觀看熱鬧的人群裏。
果然,雷振的脾氣是懶得跟這種貨色羅嗦的,並沒有給好臉色,為首那潑皮一瞪眼,啐了口唾沫罵道:“你媽多生你倆膽子了是吧?”說著話一巴掌朝雷振臉上扇去。
雷振輕輕鬆鬆伸臂一擋,卻沒還手,隻是咬著牙道:“莫要逼我!”
那潑皮被那一下擋得胳膊生疼,卻隻是揉了揉繼續一下連一下地扇去,嘴裏罵道:“我逼你怎麼了?逼你怎麼了?你有種還手啊!”
旁邊幾個潑皮也罵罵咧咧地動起了手,同樣也是用巴掌去扇雷振,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何況雷振這麼一個堂堂七尺漢子,他雙臂連展擋住了一下又一下,可畢竟對方人多,終於他不耐煩起來,怒喝一聲抬手拍了回去。
啪的一聲,雷振是練過正經功夫的,這一掌力道可實在不小,最前邊那潑皮首當其衝,被一下拍正臉麵,頓時慘叫一聲往斜裏飛了出去,嘴裏的血水一路噴出,在地上灑出一道血痕,然後重重摔落地上,隻來得及動了動腦袋就暈死了過去。
“殺人啦!雷振殺人啦!”
剩下那幾個潑皮驚得象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猛的倒退了好幾步出去,然後扯開嗓子大叫了起來。
就在這時,人群外忽然一陣騷亂,接著一隊捕快越過人群大步闖了過來,當先一人黑衫黑褲薄底快靴,腰裏挎著柄鋼刀,正是捕頭的打扮,隻是這個捕頭的身形有些瘦弱,臉色也略見蒼白,顯然沒少和酒色兩字打交道。
這捕頭一過來就盯向了雷振,喝道:“大膽雷振!光天化日竟敢當街殺人?來人,把他鎖了,拿回衙門說話!”說完對捕快們一揮手,冷笑道,“雷捕頭可是一身好功夫,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不然仔細你們的小命。”
徐子楨眼神一冷,忍不住怒氣上衝,這個捕頭顯然是認識雷振的,而且他看似一臉正經公事公辦,可說的話卻是暗藏機鋒,什麼仔細小命,分明就是要那些捕快下手快些狠些,就差說句格殺勿論了。
果然,那幾個跟著的捕快齊齊抽出刀來,然後瞬間四散開來圍住了雷振,看熱鬧的百姓眼看動了刀,頓時一陣驚慌騷亂紛紛逃開,躲遠了看起了熱鬧。
雷振以前就是當捕頭的,哪還能聽不出這其中的意思,他那張黑臉上湧起一股怒氣,嘿的一聲道:“董大建,你何時練輕功了,竟來得這麼快?”
百姓們聽見這話都竊竊私語了起來,誰都不傻,這邊剛打一下捕快就來了,不是擺明了挖的坑等雷振跳麼?雷振當捕頭時蘇州城裏治安還是不錯的,百姓們受過他好處的不少,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的蘇州知府早換了人,雷振也從捕頭位置被削了下來,所以看的人哪怕心知肚明,也沒人敢多說半句,隻是以憐憫的目光看著雷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