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十七是個很機靈的後生,凡是徐子楨安排的事都能做得服服帖帖,有時候甚至徐子楨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人又很是忠心,這麼幾年下來在暗中護衛著徐家的安全,從未出過差錯。
徐子楨對他是很放心很滿意的,隻從他暗中負責徐家上下的安全來說,他比以前的羅吉更細心,但是溫嫻的意思是,越是這麼出色的人就越不能放在明麵上,尤其是負責天機營這麼一個敏感的東西。
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從古到今沒有哪個皇帝願意放任一個遍布天下的情報係統不在自己的掌握中,趙構和徐子楨的交情再深也不可能這麼大方,現在沒出聲隻是時候沒到罷了,等到大局一定,早晚會伸手過來。
天機營的前身是雍爺的私兵,老頭建這麼一個東西為的也是天下,從沒想過掌控到老,送到徐子楨手裏後改名為天機,同樣的,徐子楨也沒想過要一直抓著,在接手的那天他就決定,等到天下太平之時他就會把天機營解散,一來為兄弟們求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二來他也不傻,沒必要犯這忌諱,這種窺探別人隱私的機構還是不要存在於這世上的好。
如果是水琉璃掌管,那麼將來交給趙構時一切好說,水琉璃功成身退,天機消失,但如果還是徐十七管著,那麼趙構必定會直接開口把人從徐子楨這裏要去,徐十七隻要到了他手裏,天機那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就憑趙構那表麵厚道實則小心眼的性子,徐子楨相信他肯定做得出這事。
水琉璃似乎很急,匆匆與吳玠見了個禮,就對徐子楨說道:“京城有變。”
吳玠一驚,徐子楨倒是似乎沒多大反應,問道:“什麼情況?”
水琉璃看了一眼吳玠,見徐子楨擺手示意,便接著說道:“禦營右軍副都統製劉正彥兵圍行宮,殺禦營都統製王淵,欲擒官家,官家趁亂逃出,已離京城。”
砰!
吳玠猛的站起身,撞翻了身下椅子,一臉驚容。
徐子楨卻隻愣了一下,然後似是自言自語的念了兩遍名字。
“劉正彥,劉正彥……”他抬頭問道,“不光是他,應該還有個苗傅吧?”
這下輪到水琉璃發愣了:“你怎知道?”
天機營的消息已經算是最快的了,水琉璃知道這事的時候恐怕應天府外圍的州縣還不一定知道,可是徐子楨卻不光不感到驚訝,反而一口道破另一人的名字。
沒錯,這趟兵諫並非隻有個劉正彥,還有殿前都指揮使苗傅,兩人都算得上是趙構的貼身近衛,突然間發動兵諫,誰都沒能料到,趙構更是被逼得倉皇逃離。
徐子楨對這個苗傅可不陌生,三年前在應天府時這王八蛋就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像在看天下第一大奸臣一樣,徐子楨當然是嗤之以鼻,他根本就不是臣,哪來奸臣一說,再說了,隨便誰都能鄙視自己,可他苗傅有什麼資格鄙視?早晚他得造反,該他被人鄙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