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楊靖卉禮貌又乖巧地打招呼。
“你好,歡迎你來。我叫若奾,在宗泓哥的園藝店幫忙,算是這裏的員工。”童若奾露出友善的微笑,歡迎楊靖卉的到來。
她溫暖的笑容和林宗泓很相像,都讓人一看就覺得很舒服。
“欸?原來這裏是園藝店呀,難怪院子裏有這麼多花。”
“後麵還有苗圃,你看到才會驚訝呢。”
“是嗎?那我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參觀一下。”
“楊小姐——”
“若奾姐,如果你不介意,就叫我靖卉吧!”
“好,那你也叫我若奾就好。”
“好啊,若奾。”楊靖卉甜甜地微笑。
“對了!宗泓,花苗的事情怎麼樣?沈老板肯割愛嗎?”她轉頭望向林宗泓,急急問道,那正是林宗泓南下彰化一個禮拜的目的。
“當然有!被我纏了一個禮拜,他實在受不了,今天終於賣給我了。喏,這就是傳說中珍貴的藍色百合。”他拿起貨車上保護妥當的幾盆花苗其中一盆,驕傲地展示。
“那太好了!不過他才不是被你纏得受不了,我想他也是因為知道你是真心愛花,會好好善待這些花苗,他才願意割愛的。”童若奾笑著道。
“哈哈,是這樣嗎?”林宗泓靦腆地搔搔頭,不好意思笑笑。
事實上,確實是的!沈老板的確說了這樣的話,若奾實在聰慧過人。
楊靖卉站在一旁,兩隻眼睛骨碌碌地在林宗泓與童若奾兩人身上來回移動,兀自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
情人?朋友?還是——
“啊,我先把花苗搬下來吧!”童若奾急忙上前道。
“不用了,我們先進去吧,花苗我等會兒再弄就行了。”林宗泓連忙阻止道。
風愈來愈大了,他怕她著涼。
這回他總算記得自己還帶了客人回來。
“楊小姐,一起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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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很冷吧?我去泡茶。”
一進門,童若奾就先去泡了一壺熱茶,讓剛回到家的兩人暖暖身子。
“若奾,小宇睡了嗎?我買了點心給他吃噢。”
喝了熱茶,林宗泓將一個小盒子遞給童若奾,那正是台中知名的點心太陽餅。
“謝謝!真不好意思,每次都讓你破費。”童若奾道謝,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胡說什麼?買些點心給孩子吃,哪算什麼破費?都相處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見外。”
“對不起。”童若奾立即道歉,她也知道自己將他與她的距離拉得太遠,但是她……
“我沒怪你,你別道歉。”林宗泓有些無奈地一笑。
她一定要把他推得這麼遠嗎?
“真的謝謝你,小宇很喜歡吃太陽餅呢,可惜他已經睡了,不過等他明天起床看見,一定很高興。”童若奾拍拍太陽餅的紙盒,笑著說道。
“是嗎?小宇喜歡那就好。”林宗泓欣喜一笑。
“對了,你與靖卉是怎麼認識的……”童若奾望著始終安靜坐在一旁的楊靖卉問道,對她感到很好奇。她在林宗泓這裏工作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帶女孩子回來,而且過去從沒見過他和哪個女性朋友有過密切聯絡,更別提來家裏玩了。
“其實,她是我在回來的山路上,偶然遇到的。我看她一個人走在山路上很危險,問了之後知道她無處可去,就先把她帶回來,暫時收留她。”
“無處可去?”童若奾詫異地看著楊靖卉。“你家住在哪裏呢?”
“我……我是從高雄上來的。”楊靖卉垂下視線,呐呐地回答。
“高雄?那很遠啊!既然你家住在高雄,那怎麼會一個人跑來台北,而且夜都這麼深了,還流落在這種偏僻的山區呢?”童若奾關心地問。
“我……不瞞你們說,我是跟家人吵架,一氣之下跑出來了,本來想來上台北找朋友,但才剛到台北火車站,有位老太太請我幫她買票,結果竟然偷走了我的皮包,我才知道她是騙子。”
“啊,現在騙子真是猖獗!”童若奾氣憤地嚷道。
“我用最後僅剩的幾百塊錢搭出租車上山來找朋友,沒想到她跟家人出國探親去了,要一個月才會回來,我身上半毛錢都沒有了,隻好一個人走路下山。”
“天哪!你真是太倒黴了,好可憐。”善良的童若奾聽得心都替她揪疼了。
“是啊是啊。”楊靖卉感動地猛點頭,她真是個好人啊!
沒想到,這時卻有個人這麼說:
“既然身上沒有錢了,你就別再跟家人嘔氣,快點回去吧!”
“你說什麼?”楊靖卉頭一扭,大眼眯起,恨恨地瞪向一旁正在喝茶的男人。
被她那雙威脅的大眼一瞪,林宗泓立刻嗆到了。“咳咳……”
“我不要回去!”楊靖卉刷地站起來,再次嚴正聲明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回去,如果你們不方便收留我,我明天一早就走,但我絕對不會乖乖回家!”
說完,她立刻躲進廁所去了,隻因為不想讓人看見她泛紅的眼眶。
但童若奾看見了,頓時替她感到心疼。
她不想回家,一定有她的原因,說不定是她家庭破碎,沒有溫暖,父親酗酒還會家暴、母親也不負責任,她從小三餐不繼,還經常被打得遍體鱗傷……天哪!
她自己也有個孩子,而且非常非常疼愛自己的孩子,她光想到那些受到家庭虐待的孩子就無比心疼。
如果靖卉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想回家……她決定,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幫助她。
“宗泓,我想靖卉不想回家,一定有她的原因,我們就別逼她了。再說,現在正是培植花苗的季節,苗圃其實滿需要人手的,所以如果靖卉願意的話,就讓她留下來,暫時替我們打打雜,你說好不好?”她幫忙勸林宗泓。
“這……但是我們孤男寡女的,同住一個屋簷下不太好吧?”
他很猶豫,因為楊靖卉不像童若奾,溫柔平和,一直給他一種安定、安心的感覺,楊靖卉給人的感覺很強烈,炙烈得像盆火,林宗泓從沒和這樣的女孩相處過,總覺得很……危險。
“你怕她半夜襲擊你嗎?”同若奾幽默地問。
“當然不是!”林宗泓漲紅了臉,急急解釋道:“我相信她是個好女孩,我隻是怕人說閑話……”
“隻要我們問心無愧,又何必擔心別人怎麼說呢?我替她擔保,她一定會認真的做,你就收留她了好不好?”童若奾柔聲央求。
“唉!既然你都麼說了,那……好吧!”
“太好了!謝謝你,宗泓。”
童若奾很高興,一等楊靖卉打理好情緒從廁所出來,立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當然楊靖卉立刻同意留下。
目前已經無處可去、走投無路的她,隻要有個容身之所,就什麼也不會挑剔,哪怕是種花拔草,澆水挑糞,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