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覺著自己是在做夢,十一年的櫥櫃生活就這麼戛然而止,他莫名其妙地從無人所知的孤兒一下子上升為了應該記進史冊的“偉”人。“哈利??波特——大難不死的男孩”,“殺死那個連名字都不能說的人的人”,天知道他對於這混亂的一切根本理不出任何的頭緒,他甚至做夢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這樣的自己。好吧,他做夢過,夢見自己萬眾矚目,但更多時候他隻是想夢見一頓火雞大餐,天知道一年365天他有幾天是可以吃飽的,呃,也許他該入鄉隨俗,將我的上帝改成我的梅林。
你知道這一切真的是太棒了,從貓頭鷹送來的對他的姨夫說來該是災難的入學通知書的那天開始,然後就是他表哥達力的豬尾巴,當然,破斧酒吧和對角巷也很棒,他在那裏坐了一次要命的飛車,獲得了不少的金加隆,有了合身的巫師袍,寵物海德薇,當然經過一場災難,他還得到了一根據說法力強大的魔杖。當然,當然,從那天之後他還有了新朋友,那個據說有著巨人血統的海格,以及紅頭發的羅恩??韋斯萊,是的,眼下他還隻有兩個朋友,但是在過去的十一年裏他甚至連一個朋友也沒有,所以他相信,在這座城堡——霍格沃茨,他會有更多的朋友。
懷著幾分期待,幾分忐忑,他隨著眾多年齡相仿的小巫師,坐上小船,遊過湖麵,然後進入了城堡,這裏真是太棒了,大得不可思議的門廳,高得幾乎看不見頂的天花板,豪華的大理石樓梯,所有的一切都令他覺著自己仿佛是進了仙境中的愛麗絲。年長的女巫交代了學院的概況,然後就把他們留在了大廳禮堂旁的小空屋裏,他的朋友羅恩告訴他分院要經過測驗,這使得他略略有些不安,畢竟在過去的十一年裏他並不知道自己是一名巫師,他怕自己無法通過測驗,然後……然後可能被遣送回女貞路上的姨夫家,哦,不,他不想回去,那簡直是一種毀滅。
好在他的這種想法很快就被一群幽靈給打斷了,哦,是的,幽靈,珍珠白、半透明的幽靈,各式各樣的服飾,和電視裏陰氣森森的幽靈截然不同,雖然他們同樣陰氣森森。他們似乎在討論什麼,他聽了一陣,卻毫無頭緒,莫非是幽靈的語言和他們的語言有所不同?為什麼他總覺著這些幽靈談話的內容雞頭不對鴨嘴,並且毫無實質意義?呃,現在好了,至少現在他知道那個胖胖的修士是在介紹自己,並且希望他們能夠被分到赫奇帕奇。
“現在朝前動動,分院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是那個女巫,對了,海格稱呼她為麥格教授,是入學通知書上的那位副校長。
哈利深深吸了口氣,卻覺著自己的兩腿像灌了鉛,好在他依舊站在了隊列裏,前麵是個淡茶色頭發的男孩,後麵是他的朋友羅恩。那個鉑金頭發的討厭男孩似乎在更前麵一些,不經意間的一掃眼,他似乎瞥到後麵也有一個鉑金頭發的男孩,也許他們是兄弟,畢竟鉑金色的頭發,據說是某個家族的象征。他還想再看看身後的那個男孩,不過卻沒有時間,因為麥格教授已經將他們帶出了小空房,他不得不緊跟著隊伍,走出房間,闖過門廳,然後經過一道雙扇門進入豪華的禮堂。
事實上他的確沒有時間再去關注那無關緊要的鉑金色,因為禮堂的神奇美妙、富麗堂皇已經吸引了他所有的眼球。抬頭,天鵝絨般漆黑的天花板卻閃爍著點點的星光,仿佛是一條銀河直直掛在了天花板上,太美妙,太不可思議了。
“這裏施過魔法,看起來跟外邊的天空一樣,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裏讀到過。”低低的聲音屬於一個有著濃密蓬亂褐發的女孩,對了,列車上她自我介紹過,她叫赫敏??格蘭傑。
正胡亂地想著,卻見麥格教授在他們麵前放了一個四腳凳,上麵還有一頂又髒又破的帽子,古董都要比它美妙一些。而當他正想著這大約是迎新晚會上的魔術道具時,這頂帽子卻張“嘴”唱起了歌。天,雖然它唱得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但帽子能唱歌,這已經是一種創舉了。
哈利正發愣著,羅恩卻悄悄湊了上來:“看來我們隻要戴上這頂帽子就可以了。我要把弗雷德殺掉,聽他說得好像是要跟巨怪搏鬥似的。”
哈利回以一笑,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應付他的朋友羅恩的話。和巨怪搏鬥?就他們這些人,恐怕還不夠巨怪打個噴嚏,他聽說巨怪可要比大象厲害多了。
“勇氣、勇敢屬於格蘭芬多;勤勞、忠誠屬於赫奇帕奇;智慧、博學屬於拉文克勞;謀略、責任屬於斯萊特林。”輕輕的聲音猶如在耳邊的低喃,哈利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他周圍的小巫師們,卻怎麼也找不到說話的那個人,因為看起來誰也未曾說過什麼。也許這又是魔法,而內容……大約就是剛才歌詞裏所唱的。
“切……”哈利正想著,他的朋友羅恩卻是報以了嗤之以鼻的態度,“狡詐陰險才屬於斯萊特林,那裏是黑巫師的溫床。”
對了,黑巫師,那個連名字也不能說的人似乎從前就是斯萊特林的學生。
“我現在叫到誰的名字,誰就戴上帽子,做到凳子上,聽候分院。”麥格教授正站在帽子邊,手裏拿著一卷羊皮紙,“漢娜??艾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