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嚴重嗎?”林一帆自己都有點不相信。
商振軒在旁邊一直皺眉看著,嚴肅道:“傷口不小,你得去醫院處理一下,也許還得縫針。”
“嗯,”宋想點頭,“而且天這麼熱,也容易感染。剛才打傷你的劍材料也不確定,要不要打破傷風還要去醫院定。”
林一帆瞪大了眼睛,“這麼誇張?”
宋想無語,“那你不覺得疼嗎?”
“啊,”林一帆嘴角抽搐了一下,“其實很疼。”
“那不就結了……”宋想翻了個白眼。
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也都圍了上來,除了自己看不見傷口的林喵,沒人覺得傷口不嚴重的。導演直接下令:“趕緊去醫院處理一下,問問醫生再決定下麵怎麼拍。”
折騰了一圈,附近也沒有像樣的大醫院,隻能去小點的。但是不管怎麼說醫生也比宋想處理的專業,處理完還開了些消炎藥,特意囑咐了溫度高千萬別一直包著容易感染。回去的路上,林一帆傷口周圍連著耳朵整個都腫了起來,宋想默默看著有點心疼。她給許妍和程蔚都打了電話,倆人也是擔心的不行,聽說醫生處理完,傷口還好不深不用縫針才鬆了口氣。
林一帆倚在座位靠背上,嫌她們大驚小怪,“哪有那麼嚴重啊,都不用縫針,幾天就好了,回去還得趕進度呢。”
宋想飛快瞪了他一眼,“我們把你當寶貝行了吧,捧在手裏怕碎了。”
林一帆被她逗笑了,“你們仨感覺跟我媽有點像了,這事都不能跟我媽說,得好了再說。”
“當然,”宋想說,“就算你長多大,在媽媽眼裏也永遠都是孩子,說了她肯定最擔心。”
林喵執意回片場,宋想沒有辦法,不過她也明白,就像她忠於自己助理的職責,對於林一帆來說片場是他的職場,他也要忠於自己的職責。
耳朵到脖子都腫著的林喵又套上了威亞衣。這一場打戲仍舊特別激烈,甚至還要吊威亞。拍之前對手戲的何少齡和程務挺都很擔心,但是林一帆一直笑著說,“沒事,小傷。”
宋想歎著氣站在邊上,默默地看著林一帆穿上威亞衣,套招數,一遍一遍揮舞著清光在那練習。
大家都準備好了,導演一聲令下,開拍。林一帆一個前衝拔劍跳起被威亞吊高然後快速落下,揮劍斬地與何少齡劍鋒相錯。然後一個翻身旋轉,兩人劍鋒再次碰撞,林一帆身體一個下沉,雙膝貼地跪滑出去。
吊起之後快速落下的位置很難掌握,第一次落偏了,大家又重新整理,恢複原位。然後再來,又是快速吊起然後快速下落,因為速度快,之後接的這個斬地的動作還要和何少齡的劍撞上,還要有用盡全力的感覺,所以拍起來非常有難度,第二次也是效果不好。然後再來。
宋想隻能看著林一帆一遍一遍地被吊起,下落,然後不行,又再一遍一遍地回到原位。他每一次回到原位都會對工作人員微笑,好像這沒什麼並不辛苦,也不會受傷難受。可是他耳朵後麵就是一條新傷口,整個右耳都腫的發紅,又這樣一次一次劇烈地升起落地,每一次落地好像都砸在宋想心裏,震得她難受。
晚上收工,宋想第一次覺得這一天這麼難熬。從3月份開始工作到現在,宋想做的最多的就是跟組。在她還沒有看到林一帆光鮮亮麗地站在閃光燈下之前,她就先體會到了這個行業的辛苦。可是若是仔細想想,這才是一個演員最本職的工作,那些華麗的頒獎禮,紅地毯都是因為在這裏這樣付出過所以才會收獲。而即使這樣努力,最後結果還未可知。這世界上原本也不是你努力了就一定會有回報的,我們所能做的隻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抓住每一次機會,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