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景王府內,景王站在一副畫像前久久佇立。畫的女年約三十幾歲,體型苗條,容姿俊美,挽就著如霧雲髻,斜插一梅花玉簪,風姿卓卓,正是洛塵暄娘親的模樣。
“爹,又在想娘?”洛塵暄把門輕輕打開,見到畫像心也是黯然神傷,聲音低緩的道。
“暄兒。”景王回過頭來,對他笑笑:“想你娘了嗎?”
“老爺這話說的,那可是我娘。”洛塵暄撇撇嘴,強顏笑了笑,眼睛卻仍不由往畫像方向看去,那畫像是景王親手所做,找人裱好掛在牆上的。好長時間以來,他都不敢去看娘的畫像。
“爹,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說件事。”洛塵暄甩甩頭,暫時把那個慈愛的影甩出腦海,鄭重的看著景王道。
“正好我也有件事要告訴你,即便你今天不來,我也會去找你。”景王拉開桌邊的紅木椅坐下,接過洛塵暄給他倒的一杯茶,輕抿上一口,表情有些凝重。
“什麼事?”洛塵暄有些訝然。
“你也知道,皇上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而今天朝堂之上,二皇說請了辰月國的名醫來給皇上醫治。”
“辰月國醫師?”洛塵暄嘴裏輕輕咬著這幾個字:“我今天來找爹也是因為這事,端午節在瑉城時,暄兒和鳳夜親眼見到二皇和辰月國人在一起,而今天在東郊翠青湖上好巧不巧的又看到他。”
“隻怕是治病是假,想蓄意加害是真。”景王麵色更加沉:“二皇與太性格正好相反,恐怕什麼狠戾的事都能做的出。”
“皇上應了?”
景王爺歎口氣:“皇上也是病急亂投醫,此事已經應允,明日辰月國人就會進宮。我們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皇後的態度呢?”寧王妃自不用說,肯定是同意,二皇找辰月國醫師,恐怕就是她出的主意。
“皇後能說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辰月國在醫術上確實比我們洛宇要發達。她如果說不允,那不明擺著是想讓皇上無醫而治,進而讓太早登帝位嗎?”
“如果真要加害,他就不怕被太醫看出來?”洛塵暄心仍有疑惑。
“他既然敢用,就必然有勝算把握。況且,我們也隻是猜測而已,也有一種可能,就是二皇真為皇上治了病,而以此來提升他在皇帝以及大臣心目的地位。他在朝堂之上,本就有不少自己的近黨,這樣一來,那些保持立的大臣很可能會被他的孝心及救皇上的功勞而傾向於他。”
“爹分析的有理。”洛塵暄點點頭,思索了片刻又道:“也許他想做的還不止這些,光是因為這些把太扳倒也不是易事,畢竟太待人忠厚,讓人找不出什麼差錯。”
“現在我們也隻能看一步,走一步。”景王看了看他:“今天和辛家三小姐去郊遊了?”
“爹聽鳳夜說的吧。”洛塵暄也不掩飾:“這個丫頭著實有趣呢,爹是沒見過她有趣的時候。如果不是鳳夜提前見過她的真麵目,連兒怕是也真以為她如外人所說的那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