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第7章(1 / 3)

北方鄉下沒有工業汙染的天是純淨的藍,太陽西斜的時候,一片紅彤彤的火燒雲順著玉米杆爬了上來,驕傲地宣布明天還是個好天。

“你們是誰呀?”滿頭白發的老太太蹣跚著走進了院子,疑惑地看著院子裏一群年輕人。

“張女士,你今天這裙子可真漂亮。”

心澄見外婆沒有認出自己來,一股難以抑製的酸一下子從心底衝上來,不過她掐住自己的手心,生生的忍住了。

“你們屋裏坐吧,屋裏坐。”外婆一邊請眾人進屋,一邊邁著小碎步往裏走。

看著外婆佝僂的背影,心澄的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她早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被外婆像用橡皮擦擦掉一樣,慢慢消失在她腦海,她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切來得這麼快。

“你別生她的氣。”外公過來摟住心澄的肩膀,笑著拍了拍她。

“我沒有,接下來我有空就回來陪你們。”心澄用力微笑,假裝自己沒有在哭。

“不用,你還是以學業為重,從頭開始接觸個新專業可不容易,我和你外婆能照顧好自己。”外公慈祥的笑道。

“恩,放心吧外公,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心澄的外公喻世奎老先生和妻子張新蘭均生於上世紀30年代,成長在動蕩不安的舊社會,青春年華經曆了祖國的新生,而立之年挨過餓,壯年時期蹲過牛棚,卻仍是無怨無悔地將一生奉獻給自己鍾愛的講台和心愛的學生。

不想天地不仁,竟讓他們在半百之後又經曆了喪女之痛。

白發人送黑發人幾乎是人間最殘酷的事情。心澄的親媽,喻文茵,不到三十歲便撒手人寰,也正是這件事,徹底將二位老人打垮。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張新蘭看著已經盤腿坐在炕上的心澄笑盈盈地問道。

“我是心澄呀。”

“我看著你怎麼這麼眼熟。”

“是嗎?那您說,我長得像誰啊?”

“好像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什麼人,就是想不起來她叫什麼了。”老太太一副很苦惱自責的樣子。

“您說的是不是她?”心澄一抬手指了指牆上的壁畫,上麵是一個嬌妝靨笑的京戲美人兒。

“恩,沒錯這眼神真有點像。”老太太笑得心滿意足。

“這倆男孩哪個是你男朋友?”老太太突然笑眯眯地轉向易冬和林昭蘇,這彎轉得也太猝不及防了吧?

心澄下意識地看了易冬和林昭蘇一眼,她竟發現林昭蘇輕咳了一聲,耳朵都紅透了,他嬌羞他大爺啊!

“您猜猜。”易冬嬉皮笑臉地過來跟老人家逗趣兒。

“肯定不是你。”

“胡說,您有什麼憑據啊!”易冬不服氣地說道。

“你看她看你那眼神兒。”

易冬轉過頭去,果然看到心澄正用斜睨著他,一副且看你敢不敢胡說八道,如果敢我就弄死你的模樣。

“那您看他,他是嗎?”易冬回頭指了下笑起來倆小虎牙跟個傻子似的林昭蘇。

“他啊。”老太太看了看林昭蘇,又看了看心澄,這兩個孩子郎才女貌,雖彼此不說話,眼神也沒有碰觸,可是就是有一種小兒女的情愫暗暗流動。

“我不告訴你。”老太太說完自顧自地大笑起來。

“您老人家哪都好,就是眼光不行。”易冬佯裝憤憤然地說道。

“我跟你說我眼光可好得很呢,我當年可找了個,哎你當年是怎麼回事來著?”老太太轉過頭看向老伴兒。

“我有什麼,不就是個機緣巧合去東洋念了幾天書的窮學生嘛。”

“外公你和外婆不就是在東洋認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