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老實本分的人都不能相信。
連玥隨口又問了幾句別的,就將歐陽鐸的幾個小老婆放到一邊,囑咐端午去叮囑冬悅和秋意,輪換著服侍李老三,李老三那兒有什麼動靜兒就趕緊過來報給她知道。
正說著話兒,歐陽鐸就優哉遊哉地進來了,身後跟著茗茶。
他指了指端午,跟茗茶說道:“把東西給你端午姐姐。”
茗茶眼睛也不敢亂瞟,將懷裏抱著的匣子給了端午,就忙躬身退出去了。
端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乍一接住,不由得“呀”了一聲——東西太沉,差點就丟在地上了。
連玥忙指著炕桌:“抱過來!”
端午就將木匣子放到了炕桌上。
木匣子也不算大,一尺見方的黑漆木,上頭刻了五福呈祥的吉祥花樣,一個精致的小金鎖穩穩當當地掛在上頭,鑰匙還捅在金鎖裏頭。
連玥一扭那鑰匙,就將小金鎖給打開了,一掀匣子,頓時就有些目瞪口呆——滿滿的一匣子金錠子!
木匣子裏頭還有個紅衫木的小匣子,上頭的紋路花樣看起來都要比外頭的黑漆木精致一些。也是用了小金鎖鎖住了,鑰匙照例插在上頭。
連玥迫不及待地扭開了小木匣子,見隻有巴掌大的小木匣子裏頭,整整齊齊地碼放了一匣子的銀票,麵值不大,一水兒都是十兩銀子的。連玥粗粗估計了一下,這匣子裏得有兩百張。
歐陽鐸就靜靜地站在炕前看著連玥一臉的歡欣雀躍,心裏頭不知道為什麼,也忽然就有了淡淡的喜歡。
端午起初還為自家主子高興呢,冷不丁地一抬頭,就發現歐陽鐸正在盯著連玥看,連忙用胳膊肘拐了連玥一下子——太子妃這財迷的樣子看在太子爺眼裏,會不會讓太子爺不高興呀?
連玥便反應過來,將兩個匣子都仔細地鎖好了,鑰匙都交給了端午,笑眯眯地對歐陽鐸道:“太子爺怎麼忽然搬來了一匣子金子給妾身?是不是對妾身有什麼吩咐呀?”
嘴裏雖然說著這麼好聽的話,可滿臉的表情都是在詢問歐陽鐸,這金子是給我的吧?是給我的吧?
歐陽鐸哭笑不得,卻偏偏忍住了,擺出了一副極其嫌棄的表情:“本宮瞧著太子妃像是沒了銀子花,竟然用那種金簪子賞人,就給太子妃點兒銀子,拿出去用也是本宮的體麵。”
連玥頓時就泄了氣,敢情給她銀子還是為了他的小老婆呀!一臉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妾身曉得了,太子爺是看著櫻珠姑娘不高興了,心疼了,是不是?妾身明兒個就讓人給櫻珠姑娘送個百八十兩的,太子爺瞧著可好?”反正是用的他的銀子。
歐陽鐸忍俊不禁:“原來愛妃這麼大方呀?看來是本宮小肚雞腸了,小看愛妃了。那既然愛妃這麼大方,這匣子金子本宮就收回去了。”作勢就要去拿木匣子。
連玥連忙一下子趴在了木匣子上頭,緊緊地抱住了木匣子:“這匣子怪沉的,太子爺身子骨不好,恐怕搬不動,再說了,這一匣子東西搬來搬去的,惹人眼,不如就放在妾身這裏吧。”
給了她的東西,還想要回去?沒門兒!
歐陽鐸再也忍不住,扶著炕桌就哈哈大笑起來。
連玥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一旁也忍著笑的端午,忽地就明白過來,將匣子一推推老遠,一把就抓住了歐陽鐸的手腕,裝模作樣地診了診脈,忽地惡狠狠地道:“太子爺得換藥方子了!”
歐陽鐸不疑有他,收了笑容,一本正經地問道:“不是才換了藥方子嗎?怎麼又要換?”
連玥便鄭重地道:“太子爺得相信妾身的醫術才是。”
吩咐端午取了紙筆,刷刷刷就寫了一頁紙——換湯不換藥,改動了幾處微小的地方,特意加了苦黃連。
歐陽鐸便湊過去看,不免誇讚起連玥來:“愛妃這一筆簪花小楷寫得還不錯。”
連玥得意極了,那是當然,她可是從小兒就開始練毛筆字了。
“不過瞧著還是差些火候。”歐陽鐸又開始點評起來。
連玥氣得直翻白眼,這人說話怎麼大喘氣呀!一口氣說完了能怎麼樣!
氣呼呼地將藥方子丟給了歐陽鐸:“太子爺拿著這藥方子找人配藥去吧,先前太子爺的湯藥都是讓秋意管著的,如今秋意正在照顧三哥呢,太子爺自己挑個可信賴的丫頭熬藥去吧。”竟然就要撂挑子了。
歐陽鐸一揚眉頭:“本宮喝藥這事兒,也隻有你這裏和本宮貼身的人知道。你找了可靠的人選,本宮還是在你這裏喝藥吧。”
連玥冷哼了一聲,不是心疼自己的小老婆嗎?有本事去小老婆那裏呀!想了想,就將藥方子給了端午:“給夏依吧,她是個心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