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一個閃躲,身子緊緊地貼著牆根站著,隱入了黑暗中。
剛剛藏好,就見一個黑衣人也滑入了蓮房姑姑的房中,不一會兒,那黑衣人便出來了。經過淩霄躲藏的地方時,黑衣人忽然壓低了聲音,嗓子低沉沙啞:“朋友,你不要躲了,我早就知道你在這兒了。”
淩霄嘴角掛上了冷笑:“你是哪裏的小賊,也敢到太子府裏來撒野?”
那黑衣人仍舊壓低了聲音:“你是來偷藥的吧?”
淩霄嘴角的笑容就凝固住了,難不成這個人也是來偷藥的?
黑衣人低低地嗤笑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來,在淩霄麵前揚了揚:“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止咳散已經被我掉了包,裏頭的那個是假的。”他頓了頓,忽然問道,“你得手了沒有?”
淩霄有些疑惑,聽這個人的語氣,好像和太子妃很熟識一樣,因此,他不敢輕易地回答黑衣人的任何問題,生怕把連玥給暴露出去。
那黑衣人遲遲得不到回答,不由得低聲笑道:“看來你是得手了,那麼咱們後會有期吧!”不過是一閃,幾個起跳,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饒是淩霄武功高強,也不由得讚歎一聲,這個黑衣人的身手果然了得!
“你說的都是真的?”
淩霄低著頭,很是愧疚地道:“屬下學藝不精,就讓那個人從屬下的眼皮子底下帶著藥包溜走了。”
桌子上就放著那個錦囊,連玥盯著錦囊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下去吧,這件事情我會跟太子爺說的。”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是得跟歐陽鐸說一說了,這太子府裏頭竟然會讓一個武藝如此高強的人如入無人之境,也是夠瘮人的。要是發生了上次那樣的刺客事件,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
連玥叫進了冬悅,將錦囊交給了冬悅:“把這個東西給黃和才,跟他說,這裏頭的可是劇毒。”
毒藥這種東西,還是黃和才最在行。
上午,連玨和崔元秀就到了紅袖閣跟著吳碧水讀書去了。慶誠公主因為腳受傷了,就窩在了葳蕤軒裏頭打棋譜。
連玥去看了看這個越來越讓她捉摸不透的小姑子,陪著說了會兒話,晌午,幾個人湊在一處用了午膳,歇了晌午覺,連玥就帶著崔元秀等人去梨歌館看那群唱戲的女孩子們排戲。
慶誠公主吵嚷著要去,又嫌棄坐竹椅子麻煩,就讓範非背了去。
連玥一路上都留神看著範非,見範非一臉甘之如飴,又開始擔憂起來。但願是她想得多了。
鄭驚秋早得了消息,領了教習並梨歌館的姑娘們,到門口來迎接連玥一行人。
連玥衝鄭驚秋點了點頭:“你不用管我們,我們就是閑來無事,隨處走走看看,你帶著女孩子們繼續排戲去。”
慶城公主探出頭來,笑嘻嘻地道:“鄭姬,你可得快著點兒,過幾日咱們府裏就要辦遊園會了,我聽人說,宮裏頭的賞荷會也要開始辦了,咱們得抓緊時間了。”
鄭驚秋用帕子捂著嘴笑道:“公主殿下放心就是了,肯定不會耽擱了咱們府上的遊園會。”
廊下一溜擺了幾張椅子並高幾,高幾上放著蜜棗茶並幾樣點心。顯然是知道連玥等人要來,鄭驚秋特地命人準備的。
連玥領著崔元秀等人坐了,就示意鄭驚秋領著女孩子們開始唱戲了。
看得出來,鄭驚秋和梨歌館的女孩子們對這出《美人吟》很是上心。女孩子們身段婀娜,唱腔婉轉,不管是群戲還是獨戲,都演得入木三分、催人淚下。
連玥等人都看得呆住了,劇終,眾人還沉浸其中,遲遲不能回神。
還是慶城公主第一個拍手叫好:“唱得好!賞!”
跟著伺候的幾個小寺人立馬就解了錢袋子,掏了銀子出來打賞女孩子們。
連玥也回頭對端午笑道:“回去取了銀子,賞。嗯,把前兒個那支碧玉簪子拿出來給鄭姬。”
鄭驚秋喜笑顏開,福身謝了賞,還不忘記誇讚一下崔元秀:“都是表小姐的話本子寫得好。”
連玨還在抹眼淚呢,一聽這話先吃了一驚:“什麼?這出戲是秀姐姐寫的?”
慶城公主俏皮地笑道:“二姐姐是不是很驚詫?表姐可有才華了呢,這出《美人吟》就是表姐特特寫了給我做生辰禮的。”
連玨對崔元秀便很有好感了。
連玥嘴角就露出了笑容。她早就看透連玨這個人了,她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誰要是想和她交好,必得拿出一樣讓她佩服的東西來,能夠壓得住她,如今知道崔元秀還有這樣的本事,想來這連玨以後肯定會和崔元秀交好了。
連玥要的就是這個。連玨太任性了,多多和崔元秀這樣溫柔沉靜的人在一起,能夠磨磨她的性子。同樣,崔元秀生性膽小怯懦,和連玨這樣大膽果敢的人在一起,也會讓崔元秀變得更加勇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