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海正焦急的在大堂中來回踱來踱去,方才他和菊華還未盡興,屬下便匆匆來報,江雪竟然沒有癡傻。
他匆匆換上衣裳,便趕來了大堂,恰在此時,柳純裳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江中海不禁埋怨道:“我不是讓你親眼看著她喝下去麼?怎麼現在反倒告訴我人是清醒的呢!?”
“這、這妾身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柳純裳以袖掩麵,眼中閃爍著隱隱的淚光“妾身確實是親眼看著江雪把湯藥喝下去的。”
江中海手指著她,氣得渾身發抖,胸脯劇烈起伏。
“大人怎麼氣得這麼厲害?”門外傳來連玥清亮的聲音,江中海連忙換上了諂媚的神色,道:“殿下、太子妃,你們來了,請坐、請坐!”
歐陽鐸和連玥分別坐了下來,江中海又轉頭望向江雪,神情看似關切道:“小雪,你既然已經好了,怎麼不跟爹說一聲呢?”
江雪冷哼了一聲,神情不屑,讓她認賊作父?簡直癡心妄想!
江中海眼底劃過了一抹陰狠,麵上若無其事的清了清嗓子道:“不知太子殿下想說什麼?”
歐陽鐸看了眼江雪,淡淡道:“春娟說她親眼看到本宮的愛妃將江雪推下池子,但江雪告訴我們,她是被菊華推下去的。”
菊華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慌忙擺手道:“奴婢沒有謀害小姐!”
柳純裳也蹙了蹙眉,沉聲道:“太子殿下,妾身可以證明,昨兒夜裏菊華一直和妾身待在一塊,又怎麼有機會行凶呢?”
江雪被她壓迫已久,再見她故作無辜,怒氣頓時一下子湧上心頭:“菊華本就是你的人,你自然幫她說話。”
“江雪說得沒錯。”連玥點頭附和道,“江大人如果不信,我這還有一樣證據。”
她輕輕拍了拍掌,夏衣便拿著一盒花香膏走入了大堂。
眾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在她身上,隻見夏衣抬手將花香膏打開,一股香氣立刻強勢的鑽入了眾人鼻中。
連玥起身走到夏衣身邊,緩緩道:“這是我之前閑來無事做的花香膏,它裏麵摻了一味山奈,這山奈的香氣很強勁,人一旦抹在自己身上,那香氣會久久殘留。”
柳純裳猛地轉頭看向菊華,菊華明白她的用意,神情頓時變得愕然。
她隻是看這花香膏味道好聞便拿來用了,誰知道在這裏麵居然還藏著這樣的陷阱?
連玥繞著菊華轉了兩圈,意味深長道:“昨天我將花香膏給了柳姨娘,興許她賜給了菊華,所以菊華身上才會有這種香氣。”
“但是你自己沒有注意到,所以在推江雪下水時你也忽略了這點。但恰恰就是這點,卻成了最大的破綻!”連玥睜圓了丹鳳眼,神情帶著厲色。
菊華身子不自覺的微微顫抖,眼中的惶恐出賣了她的內心。
見她默認,柳純裳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菊華,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是啊。”江中海也歎息了一聲,仿佛很為菊華惋惜似的,“你怎麼這麼糊塗?”
菊華抬頭看了看柳純裳,見她眼中暗含警告神色,便攥緊了拳頭,脫口而出:“誰讓她冒犯柳姨娘?還將湯藥灑在姨娘的衣裙上,奴婢看不過眼,才出手教訓她。”
連玥不敢相信,就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她就要把半大的孩子置於死地?
歐陽鐸神色淡然,沉聲道:“江大人,既然真相已經水落石出,那麼也可以還本宮的愛妃一個公道了吧?”
江中海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麵帶歉意道:“是下官誤會太子妃殿下了,還請太子妃見諒。”
對這種虛偽的人,連玥隻是皮笑肉不笑道:“江大人言重了,誰沒有犯錯的時候?知錯能改便是好的。”
江中海連連點頭,賠笑,心安理得的又坐了回去。
“還有一件事。”歐陽鐸招了招手,齊程立刻恭敬的上前,將一份書麵文件擺到江中海麵前。
“這是什麼?”江中海疑惑的接過來一看,睜大了眼,隻見上麵寫著,劉氏承認自己和龔雲鶴並沒有奸情,之所以這麼說都是因為有人給了她銀子,讓她誣陷龔雲鶴。下麵還有劉氏的簽字畫押。
歐陽鐸屈指輕叩檀木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響:“如江大人所見,劉氏承認她和龔雲鶴並無奸情,那麼,大人是不是也應該把他放出來了?”
江中海汗如雨下,連玥也有些吃驚的看著歐陽鐸。
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拿到了劉氏的供詞。
“快放了我爹!”江雪也喊道。
江中海慌忙拱手道:“殿下您所言極是,下官這就讓人去把他放了。”
歐陽鐸微微頷首,有太守大人的命令,下麵的人辦事比平常自然麻利了許多,龔雲鶴很快就被押到了眾人麵前。
終於能夠離開暗無天日的大牢,龔雲鶴喜極而泣,江雪守得雲開見月明,兩父女二話不說便緊緊相擁在一起,默默流淚。
連玥欣慰的看著這一切,又瞥向菊華道:“不知大人想怎麼處理菊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