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幾人都沒有因此受傷。
婦人這會才從淩霄的震懾中回過神,神情不滿道:“你是誰?”
“你又是誰?跑到這來有什麼目的?”連玥明知故問,睨了她一眼,目光中帶著令人畏懼的壓迫感。
婦人縮了縮腦袋,看向鄭長恩,底氣不足的喊道:“我是長恩的婆婆!你就是她們的東家吧?要我說你也是被利益熏了心,長恩都有孕了,你還讓她幹活,有沒有人性?今天我非將她帶回去不可!”
說罷又想去拉鄭長恩,蕭成碧和夏至就防著她突然來這招,早就將鄭長恩護得密不透風,冷冷盯著婦人。
婦人不甘的收回手,再看看淩霄那冷肅如閻王的臉,頓時不敢再造次,轉了轉眼珠,她忽然靈光一閃,扯著大腿上的肉就坐了下來,嚎哭道:“鄉親們都來評評理啊!”
早些便有人在遠處靜靜圍觀了,這會聽到她那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好奇的人越來越多,到最後竟是將善堂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與此同時穀雨正在院中手忙腳亂的照顧著孩童,一邊支起耳朵仔細聽著門口的動靜。
婦人也不嫌地上髒,就坐在那撒起潑來,顛倒黑白,搬弄是非,將連玥幾人可謂是罵得狗血淋頭。
連玥和蕭成碧都是臉皮厚的,對她這小小辱罵沒有任何反應。
夏至什麼時候受人這麼侮辱過?臉立刻漲紅了,雙眼也因怒氣而越發明亮。
有些路過的行人便譴責起連玥來,連玥神色淡然,在婦人麵前緩緩蹲了下來,道:“大娘,據我所知,當初你將長恩逐出家門後便一直對她不聞不問,怎麼如今又如此清楚她的處境?”
婦人頓窘,臉上的妝容都被淚水衝花了,看起來十分狼狽。
見她默不作聲,眾人瞬間反應過來,這人分明是蛇蠍心腸,現在又來假惺惺的博同情。
有住在善堂附近的百姓便開口了:“這人胡說八道!連小姐設置了善堂,收納那些無家可歸的棄兒,供他們吃飽穿暖,明明就是一個大善人,現在卻被人汙蔑,當真是老天無眼呐!”
眾人麵麵相覷,議論紛紛,僅是片刻,風便朝向了連玥這邊。
連玥看向婦人,神情真摯道:“大娘,長恩現在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你讓她好好養胎,等孩子生下來了再說吧。”
連玥說得情真意切,這般通情達理,眾人立刻幫著她說起話來。
蕭成碧瞪了婦人一眼,冷冷道:“還不快滾?”
這時人群外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看到被包圍在正中央的婦人,他吃驚的瞪大了雙眼,忙擠進人群,不可思議的看著婦人道:“娘,你怎麼在這!?”
說著又看了鄭長恩一眼,眼底帶著隱約的內疚和深深的懷念。
鄭長恩和他對視了一眼,便狀似若無其事的低下頭,輕輕撫著小腹。
男子失望的垂眸,婦人一看到他,便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般,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臂,道:“阿潛,長恩懷了孩子,咱們不能看著她在外麵受苦不是?快勸她和我們一塊回去吧。”
聽到這個消息,男子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什麼……長恩懷了他的孩子?
見鄭長恩目光躲閃,他立刻反應過來,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夏至蹙眉,這種男子她是最為厭惡的。在長恩被逐出家門時他什麼表示都沒有,現在一聽說長恩有了孩子就想接她回去,哪有那麼容易?
見男子準備上前,夏至嚴陣以待,這時連玥擋在了她們身前,目光淩厲道:“大娘,你這是私闖民宅,如果再不離開,我就隻能叫官府來處理此事了。”
婦人眼底劃過了一抹懼怕,底氣不足的扯著男子衣角道:“阿潛,我們走!”
兩人不情不願的離開了,見沒熱鬧可看,圍觀的人群也慢慢散開來,原本熱鬧的善堂又慢慢變得冷清起來。
“長恩,還好嗎?”連玥轉身看向鄭長恩,見她神情虛弱,臉色蒼白,便和夏至一塊將人扶到了杌子上坐下。
鄭長恩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這時夏至擔憂道:“小姐,如果他們以後再來怎麼辦?”
連玥沉吟片刻,緩緩道:“我會派幾個人過來,防止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幾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忽然想到什麼,蕭成碧出聲打破了沉默:“羊奶山藥羹涼了,我去熱一下,你把它喝了吧。”
說完她就轉身走開了。
夏至扶鄭長恩去歇息,連玥看了看善堂的狀況便回去了。
得了命令,繡娘便加快了進度,趕製出了賞荷會上要穿的衣裳。
日子一晃而過,眨眼便到了賞荷會這天。
幾人進了宮,和上次一樣,也是何少監帶著他的徒弟來迎接,連玥朝重陽使了個眼色,這回重陽學聰明了,解下腰間的錢袋,掏出了一錠銀子塞到了何少監手中。
何少監笑開了花,衝歐陽鐸和連玥彎了彎腰,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請隨奴才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