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秀跟在最後麵,雖然沒有說話,可那眼神也表明了她是站在歐陽鐸這邊的。
齊皇後實在沒想到歐陽毓芝會跳出來攪局。
原本歐陽鍾提出要除掉歐陽毓芝時她還有些猶豫,畢竟是自己的女兒。
但現在她卻是對歐陽毓芝欲除之而後快,果真隻會壞她的事!
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還是做出了慈母的模樣,硬拽起歐陽毓芝的手,朝誠和帝笑道:“皇上,您千萬別信毓芝的話,她這是跟臣妾鬧矛盾了,正鬧脾氣呢。”
誠和帝冷眼看著她們這出大戲沒說話。
誰跟她鬧脾氣!?歐陽毓芝厭惡的皺眉,齊皇後的指甲深陷進她的肉裏,頓時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自覺的呼痛出聲:“好痛!母後你快放開我!”
見眾人看向她的眼神都變得微妙起來,齊皇後不禁訕笑著鬆了手,尷尬的停在半空。
也是她前段時間疏於對歐陽毓芝的關心,還動不動便對她打罵,將在歐陽鍾那得不到的關心全部歸咎到她身上,這會眾人才會不相信她營造出來的慈母形象。
歐陽鐸上前,將歐陽毓芝和慶城以及崔元秀都護在了身後,用冰冷的眼神看著齊皇後。
看到擋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歐陽毓芝難得紅了眼圈。
慶城見了,也難得的沒有嘲笑她,畢竟她們都知道歐陽毓芝這段時間過得有多艱難。
齊皇後神色難得無措起來,一反從前的端莊。
而歐陽鑲也被之前發生的給弄懵了。
原本他們這計劃中很重要的一環便是歐陽鐸以為是自己殺死了歐陽誠,因而失去了理智,失去了辨別是非的能力,他們趁機定罪,待他被關押進天牢後再疏通關係,直接在牢房裏將歐陽鐸解決掉。
但沒想到歐陽鐸隻是失了一會神,便很快振作起來,且言辭變得更加犀利,逼得他們節節敗退。
齊皇後的眼神不自覺的往站在人群後麵的歐陽鍾那兒瞟,即便鎮靜如她,如今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然而那道身影卻消失不見了。
她無措四望,這時歐陽鐸反問道:“既然沒有所謂的欲行不軌,那又何來七弟看見一說?”
誠和帝微微頷首,也是讚同他的話。
歐陽鑲頭頂冒出了冷汗,這時歐陽鐸朝他投來了銳利的視線,一針見血道:“隻怕是你殺了七弟,然後嫁禍於我。”
歐陽鑲瞬間愣住了,神色難以置信,隻能下意識的辯解道:“不、不是我!”
歐陽鐸這麼懷疑也是有根據的。
就在歐陽誠剛出來沒多久,他就派人去調查了歐陽誠的情況,得知歐陽誠因為在幽禁期間多次遭人暗害,已養成了風聲鶴唳的習慣。
而他剛才觀察那支箭的位置發現,箭是被人斜插進歐陽誠胸口的。
以歐陽誠現在的情況,能夠近他身的人沒幾個,其中一個就是歐陽鑲。
原本歐陽鐸也不是完全確定,隻是覺得歐陽鑲有嫌疑。
但看到歐陽鑲的反應,他便百分百確定了,殺害歐陽誠的,就是歐陽鑲。
思及此,歐陽鐸眼底頓時冒出了微微的火焰,神色也變得淩厲起來。
歐陽鑲再怎麼想對付他,也不該將歐陽誠這個局外人牽扯進來。
歐陽鑲既然如此心狠,甚至不惜殺害自己的胞弟,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容忍歐陽鑲的了。
“既然不是你,”誠和帝也冷冷的掃了一眼沉不住氣的歐陽鑲,“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歐陽鑲愣了愣,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雙腿都在打戰。
他抬眼,心虛道:“父皇,你可千萬不要聽太子一派胡言,兒臣和七弟乃是同胞兄弟,兒臣就是害別人也不會害自己的胞弟啊!”
“是麼?”歐陽鐸壓抑著怒氣道,“既然如此,想必六弟也不怕做一個檢驗了。”
“檢驗?什麼檢驗?”歐陽鑲反問。
歐陽鐸轉向誠和帝,口齒清晰道:“兒臣方才觀察過七弟胸膛上的傷口,發現是有人拿著箭斜插進了七弟胸口,這箭上定留下了那人指紋,太子妃曾經教給兒臣一個法子,能夠檢驗出這箭上的指紋是誰的。”
他不忘在誠和帝麵前刷了一把連玥的好感。
談到連玥,誠和帝眼底劃過了一抹心虛,但看歐陽鐸的神情沒什麼異樣,懸在心頭的大石頭這才落了下來。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他看向歐陽鑲,冷冷問道,“老六,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沒有殺老七,那你是否願意配合鐸兒做一次檢驗?”
歐陽鑲下意識朝後退了幾步,戰戰兢兢的對上了歐陽鐸的視線。
見歐陽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反而心裏更沒底起來。
他是不敢做這個檢驗的,但若不做,便坐實了是他殺害歐陽誠的這個事實。
但若做了,他一樣會暴露,可謂是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