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珠也是才回到綠珠樓。
看到綠繡不在,她鬆了口氣,沒想到下一秒歐陽鐸就抱著渾身濕漉漉的綠繡大步走了進來。
“太子爺……”櫻珠訝異的看著他,亦步亦趨的跟到床榻邊,見綠繡渾身都濕透了,整個人十分狼狽,立刻朝杏兒吩咐道:“杏兒!快去弄熱水,順便熬碗薑湯來。”
她焦急的看著綠繡,神色不解。
上午她見綠繡還好好的,怎麼這才一會工夫,綠繡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
然而聽到櫻珠的吩咐,杏兒竟是不為所動,站在原地憤恨的看著她。
櫻珠不解的瞧了她一眼,有些不滿,這杏兒原先就跟在她和綠繡身邊,她們一直把杏兒當親姐妹一樣看待,甚至不讓杏兒做一般丫鬟做的粗使活。
可沒想到她們的縱容竟然讓杏兒不服管教了。
櫻珠正想說杏兒幾句,綠繡忽然顫顫巍巍的抬起手。
餘光瞥見綠繡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的樣子,櫻珠連忙轉頭看向她,然而出乎意料的,綠繡看的根本不是這個方向,她直直的盯著歐陽鐸,神色哀求:“太子爺,請你看在妾身的薄麵上,不要怪罪櫻珠……”
歐陽鐸抿了抿唇,微微頷首。
櫻珠不解的看看她,又看看歐陽鐸,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做錯什麼了嗎?櫻珠蹙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嘴裏呢喃道:“太子爺,妾身不明白……”
綠繡深深的歎了口氣,神色哀戚:“櫻珠,你做錯事,我不怪你,誰讓我們是姐妹呢?隻要你願意改錯,從今以後咱們還是好姐妹。”
櫻珠看著綠繡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喜悅。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綠繡要這麼說?還有太子爺為什麼要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仿佛她真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
明明還未進入冬天,但櫻珠卻如墜冰窖,不禁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惶恐無措的看著歐陽鐸和綠繡。
“櫻珠,你可知錯?”歐陽鐸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居高臨下的視線更具壓迫。
櫻珠搖頭:“妾身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和綠繡爭執,並將她推入水中,”歐陽鐸語氣冰冷的陳述道,“難道你不承認嗎?”
櫻珠震驚的望向綠繡,綠繡方才還看著她,然而櫻珠視線過來的一瞬間她便低下頭,模樣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心虛的味道。
“我沒有……”櫻珠晃得連自稱都忘了,下意識隻知道擺手辯解。
嶽連在門外聽了半天,終究是聽不下去了,快步上前推開房門。
“嶽連……”齊程吃驚的望著他,沒想到嶽連竟然跟到了這來。
明知裏麵有一場好戲看,但他隻覺得渾身都繃緊了,緊張的不敢轉頭去望。
看到嶽連進來,歐陽鐸挑了挑眉,沉聲問道:“誰允許你進來的?”
“沒人允許。”嶽連沉聲回道,“是屬下自作主張。”
“你還知道自己自作主張?”歐陽鐸怒極反笑,他既然都知道自己是自作主張,那還敢這麼做?
“但是屬下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嶽連拱手道,“先前屬下和太子爺同在太子爺你的廂房,那會櫻珠姑娘也在,試問櫻珠姑娘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花園,與綠繡姑娘發生爭執還將她推下水?”
櫻珠震驚的看著他,沒想到在眾人都不相信她的時候,卻是嶽連站出來幫她說話。
再一細想,嶽連說得確實在理。
她連忙抓住了歐陽鐸的手臂,神色哀求道:“太子爺,妾身是冤枉的啊!”
說罷她看了綠繡一眼,泫然欲泣:“綠繡與妾身親如姐妹,試問妾身怎麼會害自己的姐妹?”
歐陽鐸深深的看了嶽連一眼,抽出櫻珠的手道:“本宮知道了。”
櫻珠鬆了口氣,歐陽鐸轉身看了綠繡一眼,道:“行了,一會叫黃和才來看看,櫻珠,你照顧好她。”
歐陽鐸看起來興致缺缺,全然不像關心綠繡的樣子。
嶽連不禁暗暗歎息,綠繡這次打錯算盤了。
見歐陽鐸轉身就要走,綠繡瞬間慌了,連忙坐起身朝歐陽鐸伸手道:“太子爺!”
她瞳孔驟縮,緊咬著下唇一臉不甘。
好不容易得到這麼一次機會,她不能就這麼容忍它溜走。
然而歐陽鐸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聲音,走得毫不猶豫。
綠繡無力的垂下手,看向不遠處的杏兒,恨其不爭的怒瞪了她一眼,道:“愣著幹什麼!?”
杏兒連忙上前,但歐陽鐸散發出來的氣勢太厲害,她根本不敢攔。
歐陽鐸走出了廂房,綠繡見狀無力的靠在了床榻上,一臉頹然。
櫻珠此刻腦子一片混沌,半天都沒弄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如果她沒有想錯的話,綠繡是在陷害她?
櫻珠難以置信,她下意識撇過了頭去,似乎是想逃避這一切。
這時餘光落在不遠處的嶽連身上,櫻珠抿了抿唇,上前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