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了想連玥又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她做事自認隱秘,歐陽釗不可能提前知曉。
可這裏的確沒有她要找的東西。
不知密道是怎麼設計的,她站在這隱約能聽到門外的聲音,似乎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
連玥蹙眉,神色一凝。
不好,恐怕是歐陽釗回來了,她必須立刻離開這裏!
連玥暗忖,轉身剛要離開,壁上的一幅畫卻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是……
連玥的眉頭蹙得更緊,畫上是一個妙齡女子,唇角噙著一抹和煦的微笑,眼中的溫柔幾乎快要溢出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曾經她在歐陽鐸的廂房裏看到過一模一樣的畫,記得她曾問過歐陽鐸畫上的人是誰,歐陽鐸告訴她,那是他的母後,孝賢皇後。
孝賢皇後的畫像怎麼會被掛在這種地方?而且還擺的有祭祀的香火和水果。
連玥百思不得其解,歐陽釗的生母劉貴人現在還好好的,如果他要祭奠孝賢皇後,完全沒必要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
密道外的腳步聲已近在咫尺,連玥感覺自己的心髒怦動直跳,此刻她已經來不及去深究這其中的隱情,連忙施展輕功朝門外飛去。
然而不知道密道的門是不是有時間限製,竟然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就悄然下降了。
眼見那道離外界的縫越來越小,連玥咬了咬牙,也顧不上可能被石門壓塌的危險了,斜著身就快速通過了石門。
與此同時,施緒傑正打開門恭恭敬敬的迎歐陽釗進去。
歐陽釗環視了廂房一圈,卻沒有見到連玥的身影:“玥兒,你在哪?”
“我在這。”方才還不見蹤影的連玥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臉上罕見的帶了絲笑容,但歐陽釗怎麼看怎麼覺得不自然。
他的目光越過她落在了她身上的牆上,石門在剛才就關上了,她也已經將自己進去過的全部證據都銷毀了,倒也不怕歐陽釗發現什麼。
但歐陽釗的眼神和歐陽鐸的眼神一模一樣,同樣銳利,任何人一眼看過去都會有種自己被看穿了的錯覺。
但這很顯然是她多想了,沒一會歐陽釗就收回了目光,朝身後的施緒傑使了個眼色。
施緒傑會意的退了出去,默默守在門邊,歐陽釗走到桌案後撩了撩袍子優雅的坐了下來,朝她微微一笑道:“玥兒,你果然有本事,幾條計策一出去,父皇馬上重用我了。”
雖然他在誠和帝心目中的地位還沒有超過歐陽鐸,但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那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連玥微微一笑,在他對麵坐了下來,從善如流道:“那哪裏是我的本事,是殿下自己做得好,才會得到皇上褒獎。”
歐陽釗笑而不語,佯裝生氣:“玥兒,我記得我同你說過,沒人的時候叫我的字就好。”
“我哪敢造次?”連玥搖了搖頭。
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但卻是各懷心思。
這時歐陽釗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連玥按捺下收回來的衝動,隻見歐陽釗深情款款的看著她,眼中倒映著她一個人的身影,語氣鄭重:“玥兒,形勢所迫,現在我還不能明目張膽的給你什麼。但日後隻要我一登上帝位,你就是皇後!”
氣勢磅礴,仿佛那已是囊中取物,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連玥看著歐陽釗的臉卻在心裏冷笑。
歐陽釗利用起人來果然不遺餘力,連自己也不放過。
他這副好皮囊,眼中的情意和權勢的誘惑,隻怕很少有女子能夠扛得住。
她忍不住猜想,楚天晴就是這麼中招的。
連玥心裏暗暗腹誹著,麵上卻絲毫不顯:“那我就先恭祝殿下了。”
歐陽釗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又問連玥下一步該如何。
他自己本身也懂點謀略,手下也有幕僚。但一來這些幕僚沒有連玥管用,二來連玥為情所傷,憤怒的女人總是會衝昏頭腦,他毫不懷疑連玥會背叛他。
自從讓連玥掌握的東西越來越多後,歐陽釗反而像是卸下了負擔,開始越來越依賴於她的存在,連玥離府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但她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每一次都很積極的幫歐陽釗出招,一時間竟真的幫歐陽釗在誠和帝那裏拉了不少印象分。
現在朝堂之上看似和平,但眾人其實都繃著一根筋。
眼下的局勢已經再清楚不過了,太子和歐陽釗平分天下,且他倆無論是支持者還是能力都旗鼓相當,糾結觀望的人越來越多,形勢對歐陽釗也越來越有利。
“殿下,你有想過領兵打仗嗎?”連玥忽然道。
“領兵打仗?”歐陽釗對她這個提議感到很意外。
他知道要想獲得實權,去領兵打仗是最快的,用自己的能力獲得戰勳,實力才是能讓軍中將士信服的東西。
但戰場上刀劍無眼,曾經他的幕僚也提過類似的建議,但他還是拒絕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猶豫,連玥忽然柔聲道:“殿下,你相信我嗎?”
歐陽釗轉頭望向她,她的雙眼自始自終都那麼澄澈,令人的心不自覺就安定下來:“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