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手上被紮出來的傷,樂遙滋滋咧咧地回了家。
家裏,淩婕不僅洗好了碗,還自覺地拖好了地,燒好了水。
樂遙有點抵觸地,一雙手張了手掌說:“你別這樣,這樣就有點不好過了。你看你姐,帶著你頭一次上我家來,絲毫不見外。嗯……我希望你也能不見外。當成自己家好了,別生分,別客氣,該吃吃,該睡睡。”
淩婕保持著距離點點頭,對於樂遙的話不置可否,或者他的這些話也是客氣吧。
樂遙無奈,手掌收回來了說:“行吧行吧,我說的也許太形式了。大概相處久了,你會知道我其實挺隨便的一個人。”
淩婕照舊保持距離點點頭。
“嗯。明天周一了,你要去二中報到了吧,一個人能行吧。需不需要陪陪你?”
“不需要,我可以的。”淩婕說著話,抿了一下嘴巴:“沒事的話我回房了。”
看到樂遙點點頭後,她點頭一下回了房間關上門,想了是不是要把保險鎖上,猶猶豫豫終究還是沒有下手。
樂遙覺著怎麼她那個點頭還有點島國禮儀的感覺了,然後又想到天天刷島劇的左曉霧,難不成島國文化輸出已經遍地開花了?
想到左曉霧,接著又想到嫻讀書社的操心事情。
——
樂遙接觸嫻讀書社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自打左曉霧的書社在文昌路開張以來,樂遙就留心了時常在此出沒。
然後大概一個多月之前,在樂簡鳴與鍾素茹不斷地為雞毛蒜皮爭執不休之際,他就有目的地躲在書社了。
裝著不聞不問,臉麵上毫不在乎,借由讀書打發自己內心的慌恐。
時間久了,左曉霧就有意見了。
書社裏蹭書的不止樂遙一個,但最過分的隻有樂遙一個。
憑什麼?欠了你的給你水,給你坐,還要給伺候你筆墨?
仗著年紀小,毫無成本的要求張口就開,不見外地倒個水,找把椅子坐下,還要問借個筆摘抄一個段落。
左曉霧著實不能忍,她說:你可以書買了回家看、回家抄。
然後樂遙木然地說:如果我還有家,如果我家還能容得下我。我怎麼會天天過來招你討嫌?
聽聽,多可憐的孩子,多受傷的語氣,多有八卦價值的趣聞。
然後她詳細了解到了樂遙家庭變故的始末。
聽過樂遙的講述,她覺得樂簡鳴與鍾素茹簡直就是在故意難為子女。
憑什麼?一個告訴他你還小,有很多事情你還不懂。另一個卻對他說你長大了,有些事情你也應該明白了。
最讓左曉霧感覺不可思議的是,他們當時居然會拿子女當做對彼此要挾的籌碼,相互指責對方並沒有盡到父親或者母親的責任,最後不可避免地又埋怨當兒子的樂遙一點也沒有體會到父母的良苦用心,個性頑劣、不求上進等等。
無聊的婚姻、無聊的家庭,無聊的為人父母與為人子女。
左曉霧一下就激蕩了母愛之情和惻隱之心,她還心疼地抱了抱樂遙,說不介意的話可以當她是姐姐。
樂遙表情生動了,沒料到左曉霧是這麼感性的女人。
他還有其他諸多套路沒有用上呢,枉費自己甚至設計好幾套接近的方案,平白浪費腦細胞。
原來女人還真就吃這一套。
是的,接近左曉霧是有目的的,作為團隊的信鴿或者一枚棋子,樂遙也需要為自己證明價值。
他需要為接下來的操盤找到一個端口,他獵準了左曉霧的嫻讀書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