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遙未必明白這枚棋子預示著什麼,隻是看著淩婕的臉色不對勁就咳嗽一聲發表意見:“咳咳。你倒是勇敢,不怕是會對你造成二次傷害是吧……與其這樣毫無意義地走形式過場,不如就此打住吧,以後淩婕所在的地盤,小老板退避三舍。當然,淩婕也不要刻意招惹就是了。”
淩婕簡直不可思議,這就所謂的為自己討要一個說法?說不過去就是在把她當作小孩子糊弄,甚至是出於為對方的維護,誰在是真正的走形式過場。
“嘛?你……”淩婕急切要說什麼,但淩秀一把拉住她:“好,就這樣。凡是淩婕在場,慕江流主動回避。”
淩婕瞬間覺得心涼了,真相不重要,公正不重要,是非對錯抵不過利益交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就是框架內交易性的思維吧。
然而慕江流並不樂意接受這樣的提議,畢竟這樣落在外人眼中,都會被解讀成是自己心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她一板凳砸怕了。
但慕英候拍板定音:“那行,就這樣安排吧。”
淩婕猛地站起,恨恨地看了在場所有人一眼,默不作聲地扭頭而去。
淩秀歎息一聲,趕忙追了出去。
慕江流扯了一下衣領,似笑非笑的嘲諷神情,慕英侯看了一陣心煩,揮揮手讓他趕緊滾開。
這時候慕英侯才仔細打量了一番樂遙,這個由韓老四帶進來的青岸信鴿。
作為江湖省新華書店的一把手,慕英侯可不僅僅就是對新華書店的各項經營業務負責,同時還要擔當起新華書店的品牌形象的塑造工作,站在社會責任的製高點上發揮文化作為,推廣文化精神等。尤其是在倡導的“推動全民閱讀,建立書香社會”的工程背景下,如何切實而具體地指導閱讀的落地、體現文化的自信,斷然不是形式化地表現,而需要一種方法的過渡。
他考量著,在青岸市一些事項的推行中,這位青岸信鴿所發揮的作用,是否有替代性,是否可以總結出一套行而有效的推廣模式。
“複盤一下吧,你的這些操作是從什麼角度出發,有哪些可以具體的歸納。”
麵對大老板的詢問,樂遙似乎有點緊張和忐忑,他猶豫了片刻,考量了一下信息所需要的公開程度。
首先需要澄清的是在中學生知識百科競賽中所占的位置,斷然要洗白一下卡牌販子的疑點身份。他隱藏著手勢彈了一遍手指說:“好的,老板。最初也是觀察到百科知識競賽,難得江湖省各中學精英學子彙聚一堂,彼時出於競賽角度大家各自為營,甚至互有防範。完全就是為競賽而競賽了。我一個參賽的朋友就曾點評一句說劍拔弩張,並深表遺憾。我那時候正在張羅著推銷卡牌,倒是聯係定製了一批百科知識關鍵詞的邀請碼卡牌,又籠絡了幾個小夥伴攢局,這才將大家聯誼起來建立交流機製。嗯,可以說促進交流是我攢局的關鍵吧。”
“促進交流?是動機還是目的?”慕英侯目光如炬地審視著他。
樂遙心中早有應對:“都不是,倒是推銷卡牌的嫌疑更多,但不可或缺。沒有卡牌的邀請製,門檻太低形成不了優越感的攀比,少了卡牌的吸引和推廣,門檻又太高讓普通學子不樂意接受,所以卡牌邀請將賽事周邊活動的參與意願度拉滿了。那麼第二個關鍵就是情緒的調控。”
慕英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樂遙心中竊喜,這是有洗白的餘地了。
“彼時韓四哥已經到任青岸市了,他也在借知識競賽聯係青岸各中學校對接校報校刊的業務事項,他的用意是組建各中學校的文化交流平台吧,倒是找到我安排了一番,那時候我們已經想了要將聯誼活動優化改良轉向作為一個傳遞教學的活動,從學生到老師,從師生到校園,自下而上做資源整合,並以此確定韓四哥期刊的主題跟內容。”
“隻是在此整合階段,就我個人感覺而言,或者說經受指點吧,韓四哥未必有心完成這件事情,也許隻是以此作為一個跳板,也許充其量當作一個他個人趣味的舞台表演,總之他的所作所為背離了他和我的夥伴們當初所作的約定。至此,我不能接受,說我格局小也好,說我沒規矩也行,就算麵對老板您我也還是這種態度,我要完成的是我經驗的更新,而不是意識裹挾。”
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慕英侯絲毫不介意他最後的言辭乖張:“難怪淩秀說你是遇水拆橋,逢山斷路。你說經受指點,具體是誰指點的你,策劃組拉攏時給你的慫恿還是淩秀的攛掇?”
樂遙喝口水潤了潤嗓子。
“算了,我不問了,水至清則無魚,明白了太多反而讓人心裏添堵。”慕英侯再次揮了揮手,他完全不用太仔細這些小的事情,他要的是結果,根本不在意過程。讓樂遙複盤是為了歸納總結,而不是為了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