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恒的聲音極有磁性,顧念之不看他臉都會迷醉在他的聲音裏。
她微微笑著,小臉泛起紅暈,跟著霍紹恒走到二樓的一間屋子裏。
這間屋子很大,外麵還有個起居間,裏麵應該是臥室加書房?
顧念之隻是瞥了一眼屋裏的陳設,看見屋子當中那張鋪著米白色細條紋床單的大床,臉上不由更紅了。
那不是跟她在C城特別行動司駐地給霍紹恒買的床單一模一樣嘛?
這應該是霍紹恒的臥室?
顧念之不好意思問出聲來。
“你坐。”霍紹恒讓她坐到床對麵的L角大沙發上,自己出去從冰箱裏拿了一盒冰牛奶出來,在微波爐裏熱了之後,才拿過來給她喝。
顧念之捧著剛剛溫過的牛奶小口啜飲,一邊挑眉看著霍紹恒,含糊不清地問:“什麼事啊?霍少?這麼慎重?”
霍紹恒關上臥室的門,坐在沙發前麵的茶幾上,和顧念之麵對麵。
顧念之更加緊張了,連牛奶都不想喝了,怯生生地說:“霍少,到底什麼事啊?你別嚇我,你知道我膽兒小……”
她剛剛泛起紅暈的小臉這時已經變得雪白,小手捧著牛奶微微顫抖。
霍紹恒低下頭,將牛奶盒從她手裏移走,放到身邊的茶幾上,握住她漸漸變得冰冷的雙手暖了一會兒,才低沉地說:“念之,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你願意嗎?”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顧念之一聽隻是要幫忙,頓時長籲一口氣,立刻答應了霍紹恒的請求。
霍紹恒抬眸看她,墨玉般黝黑的眼眸如同深淵,對她有著無比的吸引力。
被這樣一雙眼睛專注地看著,哪怕前麵是深淵峽穀,她也照跳不誤。
“你還沒聽我說是什麼事,怎麼就一口答應了?”霍紹恒抬手給顧念之擦了擦嘴角的牛奶沫,“你在外麵也是這樣熱心腸嗎?”
“當然不是。如果是別人,我一定要問清楚是什麼事,還要看看是不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不能做到。但是霍少,你提出的請求,我怎麼可能拒絕呢?”顧念之朝霍紹恒俏皮地眨了眨眼,“再說我還要撩你呢。不拿出誠意,怎麼能撩到你呢?”
霍紹恒:“……”
“好吧,你說吧,是什麼事?我肯定做得到的。”顧念之很有信心地反手握住霍紹恒溫暖的手掌。
霍紹恒挑了挑一雙整齊穠麗的劍眉,征詢地看著顧念之,“你怎麼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因為是霍少你提出來的啊!如果我做不到,你肯定就不會提了。”顧念之對霍紹恒非常有信心,比對自己還有信心。
霍紹恒無語半晌,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聲音更加低沉:“好,念之,是這樣的。我母親的病,是因為當年的實驗事故引起的身體和腦部基因缺損。”
顧念之:“……”
霍少在說什麼?她好像聽不懂。
“所以我母親的病,不僅僅是心理上的精神錯亂,而且有生理上的基因回溯。她大腦的一部分細胞因為受到外界磁場的異常刺激,開始不斷循環往複的逆生長,從而限製了她的記憶和思維。這也是為什麼她記得十八歲以前的事,但十八歲以後的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新的一天。這是因為那一次絕密實驗引起磁場變化,從而導致了她身體裏的器質性病變。所以一般的心理治療永遠不會生效,必然需要特殊藥物治療。”霍紹恒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然後緊緊盯著顧念之的麵容,注意著她神情的變化。
顧念之還是一臉懵懂的樣子,不過點了點頭,“是這樣啊?難怪白瑾宜的心理治療十六年來也沒有起任何作用。”
原來不僅僅是心理問題引起的精神疾病,更是磁場刺激引起的器質性病變。
“對。八年前,我曾經帶陳列回家,給我母親悄悄診治過一次。陳列確認了發病的原因,提出必須找到一種藥物來修補我母親受損的大腦細胞,遏製那部分腦細胞的逆生長。但是以他的能耐,找了好久依然找不到一種藥物可以治療這種基因缺損。”霍紹恒歎了口氣,垂眸看著顧念之柔若無骨的小手,將她的手輕輕握在掌心。
顧念之想了想,道:“這病聽起來卻是像是疑難雜症的範疇。”頓了頓,她又問:“但你今天帶著宋夫人來到這裏,還叫陳列和葉紫檀準備做手術,是你找到了治療宋夫人的藥物了嗎?”
霍紹恒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顧念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句話在心裏翻騰了好久,卻始終說不出來。
……
陳列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藥物來給宋錦寧進行治療。
直到六年前,當那股特殊磁場在C城某地出現的時候,霍紹恒奉命去保護白瑾宜進入圈好的磁場獲取數據,就是在那個時候,顧念之乘坐的那輛汽車突然闖進磁場禁地,被白瑾宜的手下攻擊,立刻燃起大火……
顧念之擅闖軍事重地,本來非死不可。
她在大火裏哭喊掙紮,驚恐萬分的模樣透過熊熊大火映入霍紹恒眼裏,他突然於心不忍,不肯立即撤退,冒著生命危險不顧一切衝進去將她從燃著大火的車裏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