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卿言臉色一白,整個人癱在被告席上,雙手緊緊抓著麵前的橫欄,全身止不住地顫抖,牙關上下打架,磕磕作響。
代表竇卿言的律師苦著臉走上前來,拿著六年前竇卿言那份精神病診斷書,向法官求情:“法官閣下,竇卿言無意的舉動也是情有可原,因為她的精神狀態六年前就已經崩潰了,這也是她為什麼退伍的原因。”
說著,那律師回頭,目光輕飄飄從霍紹恒麵上掃過,“感情的事,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但因為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我們不去爭論這件事的孰是孰非,畢竟沒有人能對感情的雙方判斷對錯,我隻想提醒這個法庭裏麵的人,法律規定,一個精神病人不對自己的行為承擔任何法律責任,哪怕她親手傷人致死,也不能定罪。更何況那兩個特別行動司成員的死,隻是一個意外,並不是……”
霍紹恒這時站了起來,打斷那個律師的話,鎮定地說:“因為這次審判是秘密進行,不會公開,我才能提醒一聲,那兩個特別行動司成員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對方的報複行為。至於他們為什麼這樣報複,跟我七年前跟竇卿言在歐洲的任務有關。言盡於此,望法官斟酌。”
竇卿言在霍紹恒站起來說話的一刹那,眼前一亮,雙眸迸射出明亮的光芒。
聽完霍紹恒的話之後,她像是陷入了對那次任務的回憶之中,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一會兒甜蜜,一會兒傷心,一會兒驚恐,一會兒又充滿無盡的悲哀。
到了最後,她突然唱起了歌。
“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曼的輕紗,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駐守邊疆年輕的戰士,心中懷念遙遠的姑娘,勇敢戰鬥保衛祖國,喀秋莎愛情永遠屬於他……”
竇卿言的歌聲柔美,這首《喀秋莎》旋律也特別動聽,但是從她嘴裏唱出來,霍紹恒卻覺得莫名的諷刺。
他出聲打斷她的歌聲:“……你不配唱這首歌。——法官大人,我還有事,先行告退。”
霍紹恒轉身離去,竇卿言的歌聲戛然而止。
她怔怔地看著霍紹恒的背影,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哭嚎:“……霍紹恒!你的心是鐵做的嗎?!你不是人!你是一架徹頭徹尾、隻會殺戮的機器!我詛咒你!詛咒你孤家寡人過一輩子!詛咒每個愛上你的姑娘,都沒有好下場!”
霍紹恒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揚起頭,默了默,回頭道:“還能詛咒別人,你的精神病大概已經不藥而愈了。——法官閣下,偽造精神病曆罪加一等。這個案子希望能夠得到公正的審判,為我們犧牲的戰士補上一個遲來的公道。”
公道雖然來遲,但到底還是來了。
這一場審判再無懸念。
竇卿言的律師被唬得麵如土色,強作鎮定才沒有當場走人。
白悅然也參與了對竇卿言和她身後那四名從犯的質詢。
她手裏不僅有這四個人盜取秘密道具照片的證據,還有他們從特別行動司係統裏盜取秘密信息的證據,特別是上一次大選的時候,竇首相在大選前一天的“逆襲”,就是跟這四個人密切相關。
特別軍事法庭的法官臉色很不好看,到了下午四點,當庭宣判:“竇卿言盜取秘密軍事情報,泄露軍事秘密,造成嚴重後果,對我國特別行動司在歐洲的工作造成重大損失,偽造精神病曆企圖逃脫法律懲罰,惡意誹謗他人,一審宣判無期徒刑,終身剝奪政治權利。”
竇卿言聽到這裏,身子晃了一晃,兩腿一軟,終於癱在被告席的板凳上,暈了過去。
她身後的四個從犯臉色不比她好多少,但還撐著沒有暈。
法官對這四個人是按照從犯的標準判刑,同時還有背叛自己的組織,出賣組織秘密信息等別的罪行,最後的一審結果,是和竇卿言一樣的無期徒刑。
……
審判結束之後,白悅然給霍紹恒打電話留言:“霍少,判了,無期徒刑,終身監禁,不得假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