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隻有一個可能,這份出生證明是一個活著的人的出生證明。而這個活著的人不想別人看到,所以將這份出生證明‘消失’了。”顧念之徑直看著霍嘉蘭說出這番話,完全就是在明示這份出生證明一定跟霍嘉蘭有關。
霍嘉蘭臉色鐵青,死死握住拳頭,咬牙切齒地說:“……你看我做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見過這份出生證明!”
“我沒說跟你有關,我隻是按照常理推斷。”顧念之敲了敲電腦,大屏幕上又變換了一副圖片。這時打出來的,是三張證件照,分別是霍冠元、霍嘉蘭和羅欣雪。
這三張照片一打出來,大家頓時嘩然。
因為照片上的霍嘉蘭,跟她父親母親誰都不像。
“顧念之,你什麼意思?!光憑這幾張照片就要說我不是霍家人嗎?”霍嘉蘭羞惱不已,但是心裏又緊張得不得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顧念之挑了挑眉,臉上已經隱隱露出笑意,“再說現在什麼年代了?怎麼可能單憑照片就判斷血緣關係?如果需要查驗血緣關係,直接查DNA啊。又不是古代,非要用錯漏百出的滴血認親?”
法官麵無表情地看著顧念之,“你是說……要查你證人霍嘉蘭的DNA?”
“對。”顧念之看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又換了一批照片,“請法官大人允許我們查驗霍嘉蘭的DNA。”
坐在被告席上的白瑾宜驚訝抬頭,死死盯著霍嘉蘭,像是從來沒有見過她一樣。
法官考慮了一會兒,麵無表情地沉吟,許久沒有開口說話。
也許是法庭上的沉默太過沉重,霍嘉蘭終於受不了了。
霍紹恒的測謊儀都沒有撬開她的嘴,卻被顧念之用一份“不翼而飛”的“出生證明”撬開了。
霍嘉蘭的瞳孔猛地縮了起來,她的嘴唇翕合著顫抖著,終於對顧念之服軟:“……顧律師,你反複提起我父親母親遺失的證物,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顧念之饒有興趣地問,“是跟你母親羅欣雪的死有關嗎?”
顧念之記得曾經聽霍嘉蘭親口說過,是她第一個發現羅欣雪死在床上……
所以如果霍嘉蘭不是凶手的話,她一定是知道凶手情況最多的人。
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會為凶手遮掩。
顧念之因此有一種直覺,就是霍嘉蘭好像並不關心她母親羅欣雪到底是怎麼死的,她隻想找到一個人去恨,去為她母親的死承擔責任,好像……隻有這樣做,她才能麵對自己母親的在天之靈一樣。
這種感覺很不尋常,讓顧念之忍不住推論,霍嘉蘭對她母親的死,知道得比她表現出來的多得多。
因此顧念之為自己擬定的法庭辯論策略,就是撬開霍嘉蘭的嘴。
前麵的所有舉動,查找遺物,核對清單,都是為了這一個目的服務。
她很幸運,她的目的達到了。
顧念之這個時候無比的興奮,但她掩飾得很好,沒有人看得出來她此刻的心情。
除了霍紹恒。
他帶了她六年,她在他身邊從十二歲長到十八歲,他對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實在是太熟悉了。
比如現在,他看得出來顧念之一定非常興奮,因為她隻要真正興奮起來,白膩的耳尖就會微微泛紅……
霍紹恒的目光在顧念之耳尖處停留了一瞬,然後淡然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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