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扔的,但我為什麼扔?因為這些東西被她動過了。她趁我不在的時候溜進我房間,誰知道對我的這些東西做了什麼?我可不敢再用了。”
顧念之兩手一攤,接著說:“三年前,在某所大學發生過一件嚴重刑事案件,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
“什麼刑事案件?大學裏麵發生的案子多了去了,誰知道你說哪一件?”苗雲霄不滿地看向桂素瑤,“桂老師,您說,她是不是太過份了?不僅讓我搬走,還要去告我!”
桂素瑤心裏一凜,臉色倒是嚴肅起來。
她想起來一個案子,確實就是從室友爭執開始,然後心生不滿的一個室友將有些東西滴到同宿舍同學的護膚品裏,後來導致那同學臉部嚴重灼傷,完全毀容了。
“桂老師想必是想起來了吧?”顧念之心情輕鬆了一些,“那個案子,就是從室友的爭執開始,到最後一個進監獄判了十多年,一個被毀容,終身殘廢。”
苗雲霄瞥見桂素瑤的神情變了,心裏一沉,臉色由紅變白,目光在顧念之和桂素瑤之間逡巡來去,“……桂老師,你們在說什麼案子?”
“你都不記得了?連我都差一點忘了。”桂素瑤的神情越發肅然,“顧同學說得確實有道理。”
說著,她看向苗雲霄,“你怎麼會有顧同學房間的鑰匙?如果她出什麼事,你打算承擔所有責任嗎?”
苗雲霄尷尬得不得了。
她本來以為這套房會一直由她一個人住,所以找係裏管宿舍的老師將另一間房間的鑰匙要來了。
顧念之來報到,苗雲霄理應把鑰匙還回去的,不過她存心要繼續一個人住,當然是不會說還就還的。
“桂老師能記得這個案子就太好了,不用我多費口舌。”顧念之說了這麼多話,確實有些口渴,“桂老師您稍等,我去去就來。”
顧念之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間,從屋裏的小冰箱裏拿了兩瓶水出來,一瓶遞給桂素瑤:“桂老師請喝水。”
桂素瑤接過礦泉水,並沒有馬上打開,她沉吟了一會兒,對苗雲霄說:“雲霄,你今天確實做得太過了。”
“可是我道過歉了!”苗雲霄幾乎要哭了,指著顧念之說:“難道真的要我搬走她才罷休?!”
桂素瑤看了看顧念之,見她神情堅決,也不好再勸,最後對苗雲霄說:“我覺得顧同學的要求已經很合理了。你隻要搬出去,就能免掉一場官司,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想,搬出去確實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可是B大研究生宿舍就這樣一棟樓是兩人間的宿舍,還有各自的浴室。
別的宿舍樓都是四人間,共用一個浴室。
雖然住宿費用這棟樓要貴得多,但大家還是搶著要在這裏住。
如果搬出去,可就很難再住進來了。
桂素瑤也為難了半天,最後說:“要不,你去問問別的同學,願不願意跟你換宿舍住?”說完又征詢顧念之的意見:“顧同學,你說呢?如果換別人跟你住,你願意嗎?”
顧念之想了想,點點頭說:“行啊,隻要苗同學搬出去,不跟我住就行了。她跟誰住跟我沒有關係。”
桂素瑤鬆了一口氣,對她的看法改觀了很多。
這姑娘雖然執拗,但也不是不講道理,不懂通融的人。
她有些明白何之初為什麼在一千多人中指挑中顧念之做他的碩士研究生了。
“那好,你現在去問問有誰願意跟你換宿舍。”桂素瑤對苗雲霄說,“趕緊去找人,明天就搬。”
“不,今晚就搬。”顧念之一個晚上都不想跟苗雲霄住。
反正她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也管不住自己的腿,顧念之就幫她的忙,讓她以後記得不要多嘴,也不要手太長,伸到別人的碗裏。
這也是給苗雲霄一個深刻的教訓。
桂素瑤歎了口氣,對苗雲霄說:“你今天就搬,別再拖了,反正得搬,遲不如早。”
“可是這麼一會兒功夫,讓我找誰去換宿舍呢?”苗雲霄鼻子一酸,真的哭了起來。
客廳裏三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隻有苗雲霄偶爾的啜泣聲。
桂素瑤等了一會兒人,試著問顧念之:“顧同學……”
“不行,她一定今天得搬。”顧念之很堅決地說,“以她做的事,到法院告她都綽綽有餘。現在隻是讓她搬走,如果還要推三阻四,那我又何必退讓呢?”
振振有詞,說得桂素瑤幾乎無言以對。
苗雲霄抹了抹眼淚,正要說話,聽見門口有人敲門。
她回頭看了看,顧念之已經出聲說:“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