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被告塞斯表情冷漠,眼神陰涼,一直冷冷地瞪著顧念之。
麵對檢控官的詢問,他的新辯護律師一口否認,“……死者死的那天我的當事人沒有見過她。我的當事人和她見麵是在她死的前一天,發生關係也是在前一天。”
顧念之聽著這種不知所謂的回答,忍不住冷笑。
男被告塞斯雖然極力裝作無辜的樣子,但他渾濁惡劣的眼神出賣了他邪惡的內心。
檢控官再三確認,被告律師始終堅持他的當事人是無辜的,殺害被害者黎海清的人是另有其人。
檢控官抿了抿唇,他看看自己手上的材料,又看看冷冷看著他的法官,還有被告席後麵座位上的幾位警局高官,有些泄氣了。
這個案子一點都不難,難的是,誰有這個膽量站出來為了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外國人,跟整個警區和司法係統作對。
之前做DNA檢測的警官已經因為程序問題被檢察院提出起訴,因為他壞了某些警局高官的計劃,無法為他們的子女脫罪……
顧念之看見那個檢控官半天不反駁被告律師的荒謬回答,居然萎了,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案子不難啊!
根據現在看到的材料可以知道,被告和被告律師這麼明顯在撒謊,檢控官為什麼不懟回去?!
過了一會兒,如釋重負的法官宣布休庭十五分鍾。
十五分鍾後,如果檢控官和被害人代表律師沒有新的證據,將進行初步宣判。
這樣一來,被告很可能因為證據不足被無罪釋放!
顧念之不懂,她直起身子,悄聲問何之初:“……何教授,這是怎麼回事?”
何之初比顧念之更懂這些法律以外的東西。
他冷冷地說:“……這些人應該已經控製了整個司法係統。檢控官不敢再跟他們懟下去了。”
顧念之愕然瞪大雙眸,黑白分明的眼睛沒有一絲雜質,她怔怔地反問:“為什麼?他們怎麼敢?!”
這可是人命關天啊!
“一個外國人,他們有什麼不敢?連本國人他們也敢,就是成本大一些而已。”何之初扯了扯嘴角,“不過,這一次,他們踢到鐵板了。”
顧念之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多謝何教授支持,我去問問檢控官,然後換我來吧。”
何之初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你不怕嗎?”
“怕?我為什麼要怕他們這群偷雞摸狗的小人?我信邪不勝正,我就不信他們真的能一手遮天!——我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嗯,那你就試試吧。”何之初垂下眼眸,“這個案子,關鍵在台後的交易,台前的證據其實很充分,但架不住這裏的司法係統內部勾結太猖狂。”
“嗬。”顧念之隻說了一個字,起身去找檢控官。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檢控官幾乎都不見人影了。
顧念之問了好幾個人,才在法院的天台上找到他。
看見他一個人孤單單站在天台上的背影,顧念之突然明白了何之初的話。
這個檢控官,應該受到很大的壓力吧?是怕案子結束之後,受到來自他們係統內部的打擊報複吧?
畢竟凶手是他們部門直屬大佬的兒子。
他沒有前兩次的銳氣和犀利,在被告律師麵前幾乎偃旗息鼓,不敢跟他懟下去。
顧念之不想問他為什麼了。
他已經盡力了,何必為難他呢?
顧念之從來都不是讓別人犧牲來成全自己或者他人利益的人。
她緩步走過去,輕輕咳嗽一聲。
那檢控官轉過頭,見是顧念之,朝她勉強笑了笑,低聲說:“……對不起。”
顧念之眼裏有些濕,她揚了揚頭,深吸一口氣,將那股淚意咽下,低聲說:“如果你不介意,可不可以把你的資料給我,等下我來做主控官?”
“你確定嗎?”檢控官倒抽一口涼氣,“你還年輕,我理解你的感受。當年我和你一樣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正義感爆棚。但是我今年已經五十歲了,很快就要退休。如果我……放手一搏,我可能得到的,是永遠失去我的公職資格,我的退休金,還有,我的下半生將在窘迫中渡過。”
果然是何之初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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