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這一夜就沒怎麼睡著。
她就納悶霍紹恒怎麼會那麼有精力，簡直跟“永動機”一樣……
所以到淩晨四點被霍紹恒推醒的時候，她都快發飆了。
將腦袋藏在睡袋裏，死也不出來，一直嚷嚷著：“……你讓我睡……你讓我睡……你讓我再睡一會兒……”
霍紹恒看著好笑，將她從睡袋裏幾乎“掏”了出來，似笑非笑地說：“嗯，以後讓你睡我，但是今天你得起來。”
顧念之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腦袋裏恍惚聽見這句話，突然打了個激靈。
睜開朦朧的大眼睛，下意識重複：“……你以後讓我睡你？”
聽起來好像哪裏不對的樣子。
“嗯。”就知道這樣她才會清醒。
霍紹恒不動聲色轉身，給她把衣服拿過來，“快穿上，你不是想去貝加爾湖嗎？我帶你去貝加爾湖看日出。”
顧念之頓時完全精神了，剛才朦朧的雙眸現在幾乎放光了，“貝加爾湖看日出？！你說真的？！”
貝加爾湖離這裏得有四五百公裏吧？！
顧念之拿起睡袋邊上的手機看了看，“……現在是四點。日出是幾點？”
“大概是五點半。”霍紹恒見顧念之不動彈，已經親自動手給她穿衣服了，“你再磨蹭一會兒，就隻能看個日出的尾巴。”
顧念之忙推開霍紹恒，“我自己穿，你去開車。等你開過來，我就穿好了。”
霍紹恒點點頭，從帳篷裏鑽了出去。
顧念之飛快地穿好內衣和羊絨衫，再套上大衣，長靴，貂毛暖帽，剛鑽出帳篷，就看見霍紹恒站在一輛吉普車前向她招手。
顧念之跑了過去，驚訝地說：“……這是伊萬大叔的車。”
也就是克格勃二把手弗拉基米爾的車。
他們是坐著這車從莫斯城一路過來的。
霍紹恒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伊萬把車借給我了。”
顧念之下意識抬頭，看見司機大叔伊萬正在一棵大樹下朝她揮手，又讓她不要說話。
顧念之笑了一下，舉起手機表示感謝。
上車之後，斷然給司機大叔又發了一個1888.88的大紅包。
借人家的車用，當然要出租車費。
顧念之的紅包發出去之後，就心安理得的係上安全帶。
霍紹恒發動了汽車，沉聲說：“坐穩了，拉住扶手杆。”
顧念之剛握住頭頂的扶手杆，這輛車就如離弦之箭一樣倏地一下飆了出去。
轟隆隆的發動機聲驚天動地，帶起一片塵埃，驚動了林間棲息的飛鳥，齊刷刷地飛上夜空。
顧念之倒抽一口氣，不好意思地說：“會不會把別人吵醒了？”
霍紹恒笑著看了看她，“科學家們都已經去圓形巨坑那邊開始工作了，還在帳篷裏睡覺的都是懶蟲，吵醒了也沒關係。”
這不是變著法兒罵她是懶蟲？
顧念之撅起嘴，嘟噥道：“……如果不是你，我怎麼睡不醒？”
“我怎麼了？”霍紹恒漫不經心地說，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撐在車窗邊緣，“我不過就是簽了個名。”
“就簽了個名？！”顧念之扭頭怒視著他，“……你‘簽’了好多遍！”
霍紹恒忍不住，想笑。
不過看顧念之氣得鼓鼓的，還是摸了摸她的頭，哄她說：“好了，別氣了，下次我讓你簽回來。”
顧念之：“……”
捂臉！
“簽名”神馬的，太羞恥了！
顧念之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找人簽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