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遠東王牌進來的路遠眯了眯眼,視線在顧念之寫的“霍紹恒”名字上停留了一會兒,再看那位彼得副領事,目光就有些森寒。
顧念之定了定神,伸手將她剛才胡亂寫的名字抹去,頭也不回地說:“……嗯,你欠我一條命,你說我想不想你?”
“你放心,從你為我擋槍那一刻開始,我這條命就是你的。”遠東王牌站在她身邊,微微垂首,墨黑的眼眸深不可測,但是語氣深情款款,聽得顧念之耳朵都紅了。
這廝說情話的功力恐怕是博士後級別的。
他完全清楚地知道,要如何發聲,如何運氣,用什麼樣的聲調,才能最完整地傳達自己的感情。
這真是練過的。
顧念之倒是沒有被迷惑,隻是在感慨克格勃真是了不得,科班出身就是不一樣……
她轉過身,微笑著偏頭看著遠東王牌,說:“彼得先生,到底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什麼意思?”遠東王牌挑了挑眉,頭一次發現自己好像跟不上顧念之的節奏了。
“你看,你又會泡妹紙,又會賭博,又會遊泳,又會開飛機,還會開槍、護理傷員,連嬰幼兒護理都能稱專家,現在連情話都能信手拈來。你這麼能幹,是不給別人活路啊?”顧念之用手指淩空點了點他,“不過你不用在我麵前施展你的能耐,沒用的,別瞎費功夫了。”
遠東王牌毫不氣餒,臉上露出淡淡笑意,“謝謝鼓勵,我會繼續努力。”
顧念之:“……”
臉皮厚的人真闊怕,長得帥的人臉皮厚起來更是闊怕到無敵了。
“我沒有誇獎你。”顧念之皺了皺眉頭,“你來做什麼?不是讓你做我的安保工作嗎?”
這一個多月沒有見到這位遠東王牌,顧念之還以為他已經放棄了,正想鬆口氣呢,他就又上門了……
“我做了啊。這麼久沒有人打擾你,就是我的功勞。”遠東王牌留神打量她的神色,見她唇紅齒白,眉黛煙青,雙眸純似秋水,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以外,基本上跟正常人一樣了,“你呢?身體好點了嗎?怎麼不去床上躺著?”
“托福,我好多了。”顧念之揮了揮胳膊,平靜地說:“好了,你可以走了。”
遠東王牌朝她呲了呲牙,“看你恢複得這麼快,我賣你個情報。”
顧念之撇了撇嘴,轉身離開:“……不要,沒錢。”
“……說習慣了。嗯,我送你個情報。”遠東王牌兩手插在褲兜裏,在她背後說道,“是有關你母親秦瑤光的。”
顧念之腳步壓根不停,很快走回自己所住的客房,啪地一聲關上了門。
遠東王牌納悶地看著那扇關得緊緊的門,說:“……難道她不想教訓一下那個不配做母親的女人?”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路遠在他背後閑閑說道,“行了,我們要做午飯了,彼得副領事您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遠東王牌回頭看著他,有些意外,“你不留我吃飯嗎?”
“我為什麼要留你吃飯?”路遠臉色沉了下來,“我每天做三個人的飯已經夠累了,難道還要多做一個人的飯?你想留下來,你來做啊!”
“不好意思,我不會做飯。”遠東王牌攤了攤手,“好吧,看來我不受歡迎,那我走了。”
他轉身走向大門,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大聲說:“秦致寧就快被槍斃了,顧小姐,我說過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顧念之雖然進了自己所住的客房,但其實還留神聽著外麵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