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顧念之喃喃地重複了一句,搖頭說:“消極,太消極了。你這樣會失去那些真心愛你的小姐姐。”
如果她當年這麼想,就永遠不會有跟霍少在一起的那一天了。
何之初被顧念之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似笑非笑地說:“真心愛我的人如果這麼輕易就放棄,那也算不上什麼真心。你別管我的事了。你這麼關心我,小心又甩不掉我了。”
顧念之:“……”
“那是不是連普通朋友都不能做了?”顧念之坐直了身子,皺了皺眉頭,“如果連朋友之間的關心都能被想歪,那還有什麼意思?說好的拿我當妹妹呢?”
何之初縮回手,自嘲地笑了笑,恢複了清冽冷漠的神情,淡淡地說:“那是不是普通朋友之間連玩笑都不能開了?如果說一句玩笑話也要上綱上線,那我們還是不要做朋友了。至於兄妹,你願意叫我一聲哥,我自然罩你一輩子。”
顧念之聽何之初這麼說,好想是生氣了,又疑惑自己剛才是不是太過份了……
明明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顧念之不想何之初生氣,雙手捧著自己的紅葡萄汁,低頭訕訕地說:“何少,我錯了。”
何之初沒料到顧念之直接道歉了。
他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臉上漾起笑顏,就像春風吹過寒冰乍破的水麵,蕩起的漣漪裏還有著冰碴子,但終歸是笑了。
但瀲灩的桃花眼裏一片死寂。
何之初仰頭將手裏的雞尾酒一口飲盡,把空酒杯放到吧台上,示意酒保再給他來一杯紅酒,一邊順手拍了一下顧念之的頭,“好,還知道道歉,哥沒白疼你了。”
“何哥哥最好了。”顧念之連忙狗腿地表示受教,她仰臉看著何之初冷冽的側顏,笑得甜甜的,就跟做了錯事企圖用賣萌混過去的小奶貓一樣,大眼睛黑得發亮,裏麵有盈盈水光,就差再來一條柔軟的貓尾巴搖來搖去了。
何之初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對著這張笑臉生氣的。
這時他又笑了,這一次的笑容直達眼底,如同陽光,破開了桃花眼裏的死寂。
酒保在旁邊看了看何之初,又看了看顧念之,不動聲色搖了搖頭,給何之初調了一杯酒精含量比較高的雞尾酒,放在他的紅酒酒杯旁邊。
何之初看見了,也沒說話,直接拿起紅酒先喝了起來。
沒過多久,圍到何之初身邊的人越來越多。
跟他打著招呼,問好的,談事情的,還能附帶招呼著顧念之。
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恰到好處的閑聊,並不讓顧念之覺得突兀,也不讓她覺得受到冷落,就像她跟他們也是老朋友一樣,有股賓至如歸的和諧和融洽。
顧念之也是特別能說話的人,這些年在那邊跟著霍紹恒也見過不少大人物,因此並沒怯場,各種話題都能聊一些。
再加上這些人不約而同避開了有關秦家和秦瑤光的話題,因此沒有讓顧念之難堪或者卡殼過。
但副作用就是,顧念之完全打聽不到任何跟秦家有關的事情。
這也算是幸運中的不幸了。
如果不是何之初一直在旁邊盯著,顧念之相信自己能挖掘到更多跟秦家有關的內容。
可惜他擺明了不喜歡秦瑤光,不想跟秦家有任何關聯,他的發小們聞弦歌而知雅意,自然不會觸他的雷。
顧念之在旁邊說笑了一會兒,然後漸漸沉默下來。
因為這裏大部分都是男人,她一個女子夾在中間,總是有些不合適。
客廳裏恰好分別以何之初和謝清影為中心,圍成了兩個圈。
一個圈子主要是男人,一個圈子主要是女人。
顧念之正無聊間,那邊的謝清影見了,忙扶著自己的閨蜜走過來,笑著朝她招手:“念之,來跟表姐聊聊天。咱們表姐妹也要好好聯絡一下感情。”
顧念之眼前一亮,心想女人最會八卦,去謝清影那邊跟那些女人聊天,應該更有收獲。
她忙看了看何之初,說:“何少,我去跟謝表姐說說話?”
何之初看了那邊一眼,有些遲疑:“……你沒事嗎?那邊的人你隻認得謝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