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和路近一左一右,分別站在顧念之斜後方。
像是在等她,也像是兩個保鏢。
何之初深深看了顧念之一眼,眼角的餘光不可避免看見了路近、路遠,和剛剛走出香雪海會所大堂的霍紹恒。
“念之,原來你邀請的是路總和彼得先生。”何之初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依然清冽冷漠,隻是瀲灩的桃花眼黑如點漆,微微一閃,“午飯吃完了?晚上還有燈會,你現在就走嗎?”
顧念之沒好氣地說:“氣都氣飽了,誰還吃得下?”
她說著,把何之初給她的那張永久VIP黑卡拿出來,往前走了幾步,塞到何之初手裏,賭氣說:“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受不起。——何少,元宵節快樂。我走了。”
繞過何之初,腳步輕盈地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何之初突然伸出手,握住了顧念之的胳膊。
“放開她!”
“放開她!”
路近和霍紹恒兩人不約而同叫了起來。
路遠扯了扯嘴角,也跟著說了一句:“何少還有事嗎?”
顧念之緩緩抬起頭,目光從何之初抓住她胳膊的手,一直看到何之初的側臉上。
“何少,有事嗎?”顧念之淡淡說道。
這時謝清影已經跟了上來。
站在香雪海會所圍牆門口,她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情形。
何之初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能看見他的動作。
顧念之麵對著山路,謝清影走過來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了。
顧念之對著站定在何之初背後的謝清影彎唇笑了笑,說:“謝表姐,是你把何少找來的嗎?謝了。”
何之初倏然鬆開手,但依然沒有轉身回頭。
謝清影鬆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異樣和淡淡的不安,她走了過來,很自然地挽起何之初的胳膊,像是宣誓主權一樣對顧念之笑了笑,說:“是何少擔心你。念之,秦浩山呢?”
顧念之伸出手指頭往後指了指,說:“大概不敢出來吧。”
她拍了拍謝清影的肩膀,“今天謝謝表姐,要不是你,我也猜不出是誰在背後搗鬼。”
謝清影暗叫慚愧,搖著頭說:“都是你自己能耐,我沒做什麼。”
“表姐太謙虛了。”顧念之笑了一下,“雖然表姐也許主觀不是為了我去找何少,但是客觀上,如果不是你去找何少,何少也不會來得這麼及時。”
謝清影更尷尬了,不過沒有再說話了。
她發現了,要說口齒伶俐,十個自己也不是顧念之的對手。
別人是靠什麼吃飯的?
就是靠嘴皮子啊。
雖然她也是靠嘴皮子吃飯,但和顧念之這種訓練有素的大律師比起來,還是要差一些的。
謝清影就隻能藏拙了。
何之初輕輕“嗯”了一聲,終於讓開了路,清冽冷漠地說:“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顧念之抬眸看了看他,疑惑道:“交代?誰?為了秦浩山嗎?”
何之初點了點頭,“他不該來這個地方。”
“算了。”顧念之揮了揮手,雲淡風輕地說:“他會得到教訓的,不過得是我親自去教訓他。何少就不用管了。你這裏打開門做生意,誰都能來的,別因為我影響了你們會所。”
何之初抿了抿唇,沉聲說:“這是兩碼事。你可以教訓他,我也可以教訓他。”
“好吧,隨你高興。”顧念之聳了聳肩,“我回去了,今天本來是想好好吃一頓的,結果……唉,真是敗興。”
她在何之初麵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和不悅,連句客氣話都不說。
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謝清影皺了皺眉頭,不安地看著何之初越來越低落的臉色,輕聲說:“念之,何少盡力了。你這樣說,何少會很難過的。”
雖然明白何之初心裏,顧念之還占著非常重要的位置,可當看見顧念之不顧何之初的心情亂說話,謝清影還是挺心疼的。
她幾乎能感受到何之初的心痛和難堪。
顧念之笑著偏了偏頭,“何少難過,你可以好好安慰他。——加油!”
霍紹恒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拽著顧念之的胳臂冷聲說:“人家男才女貌天生一對,關你什麼事?”
顧念之被他拽得踉踉蹌蹌,不滿地說:“你說我是妖怪?!彼得,我跟你沒完!”
她叫著撲上去,幾乎掛在霍紹恒寬闊的背上。